她的自尊和形象。话又说回来,她也确实具备作为一个女艺人该有素质,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收放自如地将一个为了保护家人不受骚扰这么多年宁愿独自忍受圈里圈外流言蜚语的伟大女子塑造得完美无瑕。
节目录制结束的时候她拥抱我,笑着对我说:“安小姐,我会告诉我先生,你是真的有才,上你的节目特别轻松,而且你真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好多哦。”
“是吗?”我淡定地说,“谢谢。”
“手串真漂亮。”她夸我。
她也是眼尖,那是我在雍和宫求的一串珠子,很合我眼缘,所以一直戴着。齐啸前天也夸过它美,取下来拿到手中把玩过,我要送给他,他死活不肯要,说不能轻易夺人所爱。
殊不知,我给他什么都是甘之如饴。这其中包括,陪他的现任妻子欺骗芸芸众生。
我一直客气地送她们到演播室门口,转身才发现自己虚脱到快要站不住。孙瑶瑶一把扶住我,由衷地说:“你太棒了,我想为你鼓一万次掌。”
我连回应她马屁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香港和北京的温差太大,那晚我发了高烧,烧到快四十度,又死活不愿意去医院挂水。孙瑶瑶有应酬没法照顾我,只好把我交给于枫。于枫叫了他好朋友夏医生来家里给我看病,他们给我打了一针,强迫我吃下一些药丸,我终于昏昏沉沉地入睡。
醒来收到他的短信,只有很简短的四个字:“为难你了。”
我并没有告诉他任何,但看来,他已经很快知道了一切。但
是,为什么要说为难呢?我宁愿他说想念我,爱我,永远信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我。
男人的甜言蜜语,为什么一旦有了距离就变得那么的难?
“没关系。”我只能比他还要干巴巴地回复。
我烧是退了,但出了一身虚汗,觉得渴,撑起来去客厅倒水喝,发现于枫还没走,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开着,正好在放叶雨宸主演的电视剧,她哭得梨花带雨,真是楚楚可怜,那表情真是我一生都不可能有的STYLE。我伸手关掉电视,于枫被惊醒,连忙坐直身子问我:“啊,你好些没?”
“你怎么还不回去?”
“等瑶瑶回来,万一你有啥事呢。”他说。
“没事了,”我说,“快回去吧,开车慢点。”
“你烧退没?”他伸了一下手,也没敢放到我额头上来。
“退了。”
“你以后还是不要打不通电话什么的。”他说,“怪急人的。”
“好。”我说。
他去房间,把我床头的药拿来,跟我叮嘱好几遍该如何服
用,这才拿起他的衣服和包,依依不舍地走到门边。
“于枫。”我叫住他。
“什么?”他回头。
“谢谢你。”我说。
“神经。”他骂我。
一个月以后,北京已经入冬。齐啸突然来北京,我录完影已经半夜十二点,独自开车去他住的酒店找他。那时候叶雨宸那档节目已经播出,再加上北京不同于香港,为了避人耳目,我不得不戴上口罩,全幅武装,像个小偷一样地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
他看上去很憔悴,连胡子都没刮。这一次没有玫瑰,没有美食,没有红酒,甚至连见面的拥抱都没有。他只是给我泡了一杯热茶,递给我说:“来,暖暖。”
“怎么说来就来?”我问他。
“想来看看你。”他说,“可是我最晚明天就得回去。”
又是这样!
“要不我们去吃涮羊肉,你朋友那家店应该还开着。”
“不去了。”他说,“我也不饿,你要饿了,我给你点房内用餐?”
“你怎么了?”我伸手摸摸他的脸颊,“你看上去不太好。”
他低着头说:“她的团队不同意她现在离婚。说她的好女人形像好不容易刚刚建立起来,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任何对她不利的新闻。”
“那你怎么想?”我维持着我的耐心。
“我们争吵了很久,她拿孩子威胁我。”齐啸说,“孩子才六岁,他这个妈妈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让他过早地承担太多负面的东西。”
“那你就舍得让我承担?”我半开玩笑半认真,但语气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做到冷静。
“我当然不舍得!”他说,“所以我才一定要当面来跟你说个清楚。”
“说清楚什么?”
“小安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再给我一点时间。”他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再等等我,我会继续想办法。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没任何话好讲。”
“真好笑,您来之前全都替我想好了,是吗?还是我应当感激,感激你愿意当面来通知我一声我们结束了,因为你老婆反悔了,是吗?!”
“你看你……”他说,“我大老远飞来,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你离开她。”我说,“我们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别扯,你的事业刚起步!”
“我不在乎!”我冲着他喊。
“可是我在乎!”他说,“我不可以这么自私!”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知道,这不是自私,这是成全。”我拼命忍住眼泪,“还是在你的心底,根本就下不了这个狠心,对吗?”
“你在逼我,小安。”
“你错了,齐先生,我永远都不会逼你。我不是叶雨宸,我跟她不一样,我才不会在乎一份通过苦苦相逼才能够得到的爱。如果你愿意采纳我的建议,我陪你流浪到天涯海角也无所谓,反之,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你一定要这么绝决吗?”他终于过来拥抱我,想要安抚我
不安的情绪。他的手指轻抚过我的流海,轻抚过我的额头,轻抚过我的面颊,轻抚过我的唇,但显然不知道该停在哪里才好。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并没有轻易的放弃我,但是他内心的犹疑却是我无法接受的伤害。
爱就给,不爱就离开。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对他而言就那么难?
我轻轻地推开他站起身来,他已经熟知我的脾气,拉住我的手不肯放,我用力挣脱他,手上的珠串却被他硬生生拽了下来,珠子散落一地,他连忙弯腰去捡。
我想起叶雨宸离开演播室的时候对我说的那句话:“手串真漂亮啊。”我相信她那时眼里的欣赏和嘴上的赞美之辞都出自真心。
想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爱之物,独占才是美之王道,分享的结果注定就是破碎支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永远都会是我不变的处世原则。对待情爱,更是如此。
我离开,这一次他没有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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