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要是害怕,可以跟我睡一间。”
“唔。”徐图小声应了一声。
林画又道:“不是说睡一起就要怎样,我又不是熊家婆,会半夜啃你脚指头。”
“哈哈!”
徐图破颜一笑,“你也知道熊家婆的故事?”
林画扯了扯嘴角,“我们80后谁没听过熊家婆的故事,那可是睡前必听故事。”
“小时候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吃胡豆,一听到别人啃胡豆的声音,就感觉他们在啃小孩的脚指头。”
“我也是。”
徐图笑着点点头,“还有泡凤爪的故事也把我恶心了好多年,至今都不吃那玩意儿。”
“什么泡凤爪?”林画好奇。
徐图说:“讲的是一家专门卖泡凤爪的店,凤爪是拿人手做的,把无名指和小指砍掉,只留下剩下三根手指,再腌起来,看着就跟鸡爪差不多了,但口感却比鸡爪好,所以他们家的生意特别好。”
“直到有次小偷光顾他们家后店,趴在房顶往砖缝里瞧,正好看到老板在宰人手,当场吓得掉下了房顶,这件事才被曝光,把全城人都给恶心坏了。”
“可他哪儿来那么多人手呢?”林画不解。
徐图想了想,说:“可能是从罗家兄弟那里买的吧,就是那对哥哥在火葬场上班,弟弟开包子铺的两兄弟,弟弟只跺屁股肉,人手不就可以卖给开凤爪店的老板了。”
“你这故事串台了。”林画笑道。
徐图吐了吐舌头,“小时候外婆、奶奶他们讲的故事不都这样?这个串那个,越传越像真的。”
“哈哈哈……”
林画冁然而笑,随后认真说道:“看来咱俩没有年龄代沟,都是听同一类睡前故事长大的。”
徐图含羞笑笑,“你还想听吗?我还记得好多类似的睡前故事,都跟猎奇故事似的。”
“听听!”林画猛点头。
徐图随即讲述起来:“小时候老人常说,借了别人的婴儿摇篮,在归还时里面一定要装点东西,就算放几块石头进去也行,否则……”
“哟!这不是老袁嘛,好久不见呀。”
当二人讲着猎奇故事行驶在318国道上时,聂玉娇也抽空来到林墨言的新家,进行日常护理,她没有想到,老袁居然在,一想到当初在他那里遭遇的职场滑铁卢,就忍不住嘀咕几句。
“不记得我啦?”
“小聂呀,当初可是我先去你家做护理的。”
“你当时说不需要人照顾,到最后还不是被小徐照顾得巴巴适适地?”
“这人呐,哪能跟自己的身体较劲?”
“走不了路就坐轮椅,大小便失禁就戴尿不湿,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使用工具。”
老袁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她。
跟邱奶奶相处久了,他已经学乖了,懂得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
但林墨言是第一次和聂玉娇打交道,不清楚她的性格,她说一句,他就应一句,免得不礼貌。
“是是是!有了工具,什么都方便了。”
“可不是嘛!我们护工也是工具,照顾你们老人的工具,你们需要什么,我们就服务什么。”
“对对对!”
“我们服务得好,你们的生活才会更好,是异极相吸,而不是同极相斥。”
……
老袁在一旁听得耳朵起茧,一想到接下来的半个月要面对聂玉娇的碎碎念,实在忍不了,于是破天荒给小女儿发去消息,让她回来住半个月。
在路上的徐图断然不会想到,自己的短暂离开会促成老袁和小女儿的重聚。
此时的她和林画,已经抵达芒康县,正登高红拉山。
这里海拔约4448米,魏嬢嬢由于身体的原因,只在山脚附近游览了一下,徐图认为,以魏嬢嬢的性格,要是身体没问题,肯定会登高望远。
她可是只雌鹰啊!
所以,徐图吸着氧,在林画的搀扶下,一步步往上爬。
“是不是比爬我们家的七楼还累?”
见她佝偻着背,腿像灌了铅似的,迈一步需要半分钟,林画实在没忍住,促狭笑问。
徐图哪还有力气理会他,只闷头往上爬,就连周遭的秋山明镜而如妆都顾不上欣赏。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了林画长期出差山区所练就出来的好体力,他绕到徐图跟前,蹲了下来,“我背你上去吧。”
“不不!”
徐图忙摆手,“太…太累了!”
林画拍拍自己的后背,催促道:“快上来,一鼓作气。”
徐图还是摇头。
山顶还远着呢!
林画扭头嗔怪:“就不许我当一回猪八戒?”
此刻的徐图脑子转得特别慢,乍一听,没听明白,“猪八戒也爬过这座山?”
林画扶额失笑。
旋即,他不由分说把徐图捞到背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爬了好几梯了。
徐图被他背得摇摇晃晃,但渐渐地,眼前的视野变得清晰,呼吸也顺畅了。
她终于能好好欣赏周围的风光。
色彩斑斓的山林,与远方洁白无瑕的雪山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千娇百媚,一个冰清玉洁。
真美!
片刻后,她回过头朝山下俯视,目之所及,一片金黄,让脸颊被风吹出的凉意霎那间消散,只觉一股暖意油然而生,从背心蔓延至心口,再在心尖化开,绽放出了一朵五颜六色的花。
那是她和林画爱情的花。
此时此刻,她才真切感受到,她和林画的关系已经从朋友变为情侣了。
谢谢你!魏嬢嬢。
她又抬头望天,笑眸里的眼泪滚烫而出,被山上的风一吹,变成一粒粒晶莹的钻石,点缀着红拉山上的黄叶红枫,美上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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