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参天,枝干粗壮,繁茂的叶子已经换上了秋天的新衣,秋风袭来,一些调皮好动的叶子载着秋风,脱枝起飞,奔向秋天的晚霞。
枝干争先恐后,以千奇百怪的姿势冲天,以求阳光和雨水的滋养。总有一根不屑与之为伍,狂笑惊散四方客,大怒偏向虎山行,追求与地平齐的枝干。
未出土时先有节,已到凌云乃虚心,竟也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空旷又无争。
苏稚楹选了这根枝干为秋天的架子,灵活的之翰在树上接应地上的苏稚楹,两人手脚麻利,一个简易版的牢固秋天竟也完成了。
苏稚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自己亲自试了试,倒也结实安全。
“娘娘,以后这种事交于奴才吧。如若娘娘伤了,奴才当担不起。”之翰看到苏稚楹亲自试秋天的牢固程度,吓得他差点儿从树上摔下来,安全着落后,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咽下这句本不该说的话。
他在冷宫待了多年,以各种欺辱为家常便饭,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铲除那个人渣的女子,他不想她有任何损失。
从苏稚楹下手打那个太监的那一刻起,他就将苏稚楹当做了自己暗无天日人生的朝阳,璀璨耀眼又脆弱不堪,周围乌黑的云层对她蠢蠢欲动,抓住一切机会就想掐灭这颗朝阳。
他不让!
苏稚楹温柔地揉了一把他的细发。
“没关系,摔了是我的难堪,而不是于你的危害,不需要你承担任何。再说我脸皮厚,摔了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之翰呆滞住了,而后腼腆地朝苏稚楹笑了笑。
这个娘娘,好好...
这一幕,落在曲昭玥的眼里,她的目光朦胧起来,嘴角勾着温暖又悲凉的笑意。
苏稚楹朝叶以檀和曲昭玥走去。
“叶姐姐,曲姐姐,你们要不要试试?”
“好。”
叶以檀看向苏稚楹的眉眼宠溺又温柔。
昨夜在这个女子激昂的游说下,她竟然一时也忘了那些束缚了自己一生的礼义廉耻,大胆无畏又自由奔放地将深藏在心底的话狂放地喊了出来!
那种感觉,是说不出的舒坦和超然....
本来她打算背着这些话,静静地在冷宫冰凉的深土里悄悄死去...这些话,跟着她,被泥土吃掉,慢慢腐烂,说与广袤的大地听,要是风也听到了,那就带着自己的话,去亲吻他吧...
“我推你。”
苏稚楹绕到叶以檀身后,轻轻地推起她。
秋风带着消瘦的她,带去了远方。
他,能看到吗?
晚霞好美。
他,看到了吗?
“再高点!”
“再高点!”
叶以檀在天穹大喊。
太阳还未落山,扑出的光如碎金一般,醉入浮云。霞光踱高山为金山,温柔的晚风推动暮云,明霞的余光染红了天边,野径的头埋入荒林,余晖衬印大地为绯红,残阳最后的余印,美艳又凄惨。
一个清冷绝然的女子在一棵壮如蘑菇的大榕树下,卷起榕树的残叶,奔向天边的晚霞。
她放肆地大笑,纯粹、天真又真诚,宛如万年冰山消融,以雪山之巅为名,流经山谷沟涧,悬空坠落的白练,碎成飞溅的水珠,清脆悦耳。
她的笑声,载着碎金的余晖,飘向了远方...
死寂沉沉的冷宫,突然有了淡淡的人气...
苏稚楹站在曲昭玥的身旁,温柔又宠溺地看着这一幕。
“她好久未曾笑过了...”
曲昭玥柔声轻缓。
苏稚楹看向曲昭玥。
“因她的美丽,落日和满天的晚霞都黯然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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