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城已经夺回来了,
领土完整之时,咱们哥几个定来和老哥哥不醉不归。”
许安随有些发晕,饶是今日哭得太多太剧烈,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的。
几位将军刚走,
安国公家长子谢云之身后跟了几名宫里来的宫人缓缓上了坡。
“谢大人?谢大人来了,有请!”
许安怀又迎了上去。
一旁的二房尤氏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以为侯府没落了不会有外人前来祭拜。
没成想今日来了这么多朝中大臣,这风头可算让三房的出尽了。
谢云之乃都察院监察御史,既是安国公嫡长子,又是合欢公主的驸马。
身份尊贵,本人也优秀,官途坦荡,圣宠正盛。
谢云之母亲安国公夫人是镇北侯夫人的表妹, 说起这层关系,谢云之要唤镇北侯夫人一声表姨母,作为外甥前来祭拜姨母自也是应该的。
许家男丁纷纷围了上来,
二房尤氏更是将自己儿子许安奇和女儿许柔向前推了推。
“云之啊,你表妹柔儿和合欢公主最是投得来的。
柔儿也时常被公主邀请去公主府做客,咱们这亲戚走得好啊,日后互相照应才是。”
谢云之淡漠的笑了笑,
彬彬有礼的微微颔首,仪态举止分寸刚好,不失礼貌却又让人亲近不得,说不上哪里不对,没见到他嫌恶之色,却总能感觉他在鄙视你。
谢云之一挥手,
宫人们将睿宣帝赐予的安抚礼一并抬了上来。
“没成想陛下还是挂念我们的。”
许家族老感恩,纷纷下跪听读圣旨。
这道讣文虽没有昭告天下,却也给了许家莫大的安慰,至少天家还没有无情到彻底遗忘了英烈们的功绩。
“谢陛下圣恩!”
许家子弟异口同声。
谢云之走上前,正身甩衣,笔挺挺的跪在镇北侯夫人的墓前上香磕头。
许安随在侧一个个回礼过去,始终也没和他眼神上有所对视。
“七妹,”谢云之声音极具温柔。
“母亲唯恐伤心过度不能前来,她老人家命我前来了表哀思。
七妹日后若有难处尽管开口。
顾家若.....”
谢云之欲言又止,这样的话若在此刻说出去,这么多人在难免会为许安随招致口舌。
“多谢谢大人。”
因谢云之今日是穿着朝服来的,她不能喊表哥,礼数上还要周到。
谢云之心里失落落的。
他望着许安随面纱遮住的脸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原本那张脸何其精雕细琢。
许安随五官明明美得不可挑剔,加之性格活泼跳脱,镇北侯夫妇又放任着养从不拘着板着,她特别爱笑,那笑容里有他永远不曾见过的恣意,天高地阔的疏朗。
顾家显然是个火坑。
他那时若是坚持些,庆国公府保不准顺水推舟,横竖顾燕礼不喜欢许安随,定会全然成全他们。
可是他退缩了。
他不愿承认,可他那时就是退缩了。
许安随的脸毁了,那伤疤他见过的。
他悔过,但更多的是内疚和愧对,
毕竟那是情窦初开第一次喜欢过的人,那感情到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
这世间美好转瞬即逝,或许只有遗憾才会被铭记,许安随好似他心尖上的一处缺口,永远填不平也抹不掉。
许安随知道定是谢云之向陛下谏言了,陛下尽管心有逆鳞,也却架不住这些言官们的进谏。
于理,
镇北侯战至最后一人不让寸土半分,对得起家国,无愧于天地,
援军未到,他一孤将能有什么办法,
尽管城丢了,许家军却护住了匡北五城的百姓不被屠戮。
于情,
镇北侯夫人也上过战场当过将军,今乃其身后最大一祭,皇帝若想宽抚边塞兵将,断不该只为一时面子而不对许家加以抚恤。
患难见真情,侯府如今破败了,亲戚之间往来又少。
权贵之间就这样,最不乏锦上添花之辈,落魄之时不踩上一脚的都算好样的更别说雪中送炭了。
表姨和表哥还有这份维护之心许安随铭记在心,日后定要尽心报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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