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还在怀疑蔺修竹的用意,他突然走到屏风旁开始解腰带。
她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撇开视线,“你干什么?”
“睡觉。”他理所当然反问:“折腾这么久你不累?”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扭捏,短短几句话间就脱得只剩中衣。
“还是你打算穿着喜服睡觉?”
这一提醒,尤桑先前被系统逼退的困意又席卷重来。
等蔺修竹行至床边,她才后知后觉这里只有一张床。
“等等!”她下意识叫住他。
“你……”该不会是想和我睡一张床吧?!
不行!
绝对不行!
可要一个人霸占床不许他睡……她也说不出这么蛮横的话。
正当尤桑左右为难之际,蔺修竹弯腰从床上抱走其中一条被子,来到窗边的软榻上放下,好整以暇地回头看她。
“我什么?”
尤桑一怔。
随即若无其事道:“没、没什么。”
也是。
正如她看他不顺眼,他也未必多待见她。若非阴差阳错进游戏被绑定,他哪次不是避得她远远的。何况他暗恋白女神,怎么可能会和她睡一张床?
一定是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多,脑子都不清醒了。
尤桑在铜镜前坐下,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脸放空一会儿,才动手去取头上的首饰。
凤冠方才在床上挣动时蹭掉了,但剩下的珠钗发髻依然难拆得很。
她不敢随意叫门外丫鬟进来,怕大半夜的又触动什么剧情任务,只能凭感觉在头上摸索。
哪知这发丝跟打了死结的麻绳一样,越解越乱,她手臂发酸,耐心渐失,不小心用力过猛,硬生生扯了数根头发下来。
“嘶——”
压抑的痛呼溢出,下一秒,手腕便被轻轻捉住。
“怎么笨成这样。”
那声音不冷不热,偏在尤桑本就烦躁的心上点了把火。不知名的郁气寻到出处,亟待发泄,被捉住的手却失去钳制,手心钻入一抹坚硬凉意。
“别动,我来。”
尤桑上半身僵直,右手握着蔺修竹取下来的那根金钗。
乍一看,她仍专注地盯着铜镜。
细看便会发现,她目光的聚焦点,已然不在自己脸上。
尤桑是很美的,那种毋庸置疑,一眼便觉惊艳的美。只是面无表情之时,难免显得侵略性有余,亲和力不足。
蔺修竹也生了张无可挑剔的脸,而给人感觉完全不同。不笑是清冷君子,一笑便春风拂面,不算柔和的五官轮廓,却能使人心生亲近之意,大抵要归功于那双含情目。
此刻他低头垂眸为她拆发髻,认真细致的模样,竟令她错觉出几分温柔……
手心一疼,尤桑倏地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握得太紧,细嫩皮肤都被钗上宝石硌出深深的印子。
她敛下眼皮,紧绷的神色也淡了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最后一根簪子被放在梳妆台上,乌黑长发倾泻而下,撩过男人指缝,带来柔软丝滑的触感。
蔺修竹不露声色收回手背在身后,看向镜子里的人。
“好了。”
尤桑抬眼,猝不及防与他在镜中对上视线,顿了顿,有些生硬道:“谢谢。”
【滴——诗曰: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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