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遥远模糊的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她早就记不清那个浑身伤痕的少年长什么模样了。
透过黯淡的灯光,盛泊言的五官有些模糊不清,炎凉仔细辨认似乎有了些微的印象。
盛泊言露出失望的苦笑:“你上大学以后,我又看到了你和邵千翊的合照,然后就经常去你学校门口。偶尔能遇到你,我只远远地看一眼,不敢上前和你说话。”
那时候的盛泊言害羞又胆怯,而且他的肩上还有沉重的负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敢靠近炎凉。
炎凉是生活在阳光中的女孩,而他一直活在黑暗的地狱里,他不愿意把自己的阴暗和沉重带给她。他没有能力给她带来安全感,没有能力做她的屏障,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当他事业成功了,有足够的力量对抗仇敌之时,他去找她了。
可是她却失去了妈妈,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又被渣男抛弃,他心疼得坐立难安。
尤其是在墓园里,他发现炎凉周围似乎有一些危险的因素,更是急于要把炎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保护起来。
那天他看到炎凉在民政局门口没有等到沈涧西而失落伤心,枯萎得像是被失去了水分的花朵,心里又生气又难过又窃喜,毫不犹豫地上前,用莫须有的奇怪理由,哄着炎凉和他领了证。
他本来想把炎凉放在身边,耐心地等她忘了沈涧西,慢慢地看到自己的存在,逐渐习惯依赖自己,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不是不着急,只是怕炎凉接受不了。炎凉是个重情的人,他不希望她接受他是因为除了爱情之外的感情。
可是今天他突然本能地意识到了危机感,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他晚一步炎凉就会离他而去,让他再也找不到。
他不能等了!
他要说出自己的心意,炎凉可能会短暂的震惊,无法接受,但她会认真地思考他们之间的可能性,认真地对待他们的婚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一直以为只是权宜之计,是虚假的婚姻。
当他听到炎凉说出“我是盛泊言的妻子,不会再做别的打算”这句话,就迫切地想要使它成为现实。
“炎凉,我爱你!”盛泊言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话音一落,顿时像完成了一个艰难的任务般,浑身都松懈下来。
炎凉还没从他们认识了十年的信息中回过神来,听到盛泊言的告白,心口就像是中了一枪,一时间,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又像是遭遇了地震,心脏翻了个个儿。
盛泊言黑漆漆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她,给她一种强烈的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不让她逃避。
如果她还在假装聋哑就好了,她就可以假装什么也听不见,脑海中突然划过这个念头,炎凉怔了一下。
“炎凉,我不是逼你回应我。”盛泊言沉默了很久,嗓音艰涩地开口,“只是让你知道,我和你结婚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不是什么应付我妈催婚,更不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理由,只是单纯地因为我爱你,我想让你作为我的妻子,陪我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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