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看炎凉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
炎凉被她看得后背发凉,低声礼貌地叫了一声“盛姨”。
盛少珺对炎凉的懂事还是比较满意的,她叫她“盛姨”,而不是“妈妈”,后面那个称呼会让她晚上做噩梦的。
她微微点头,示意炎凉坐下,甚至没等炎凉点咖啡,就开口道:“你家里的事我知道了。”
语气冷的坐在对面的炎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抬眸看着她,等待下面的话。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也很可怜。”盛少珺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但是,我不得不要求你,请你尽快和我儿子离婚!”
并没有出乎预料,炎凉早就知道盛少珺的心意,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炎凉还是一阵窒息,已经痛得麻木的心脏又开始丝丝缕缕地疼。
“阿言应该已经告诉了你我们两家的恩怨,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惨死的老公和女儿。”盛少珺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里的泪意逼回去,“虽然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你姓‘汪’!你身上留着汪凯烨的血,我决不允许你生下阿言的孩子,懂吗?”
炎凉喉头哽住,点了点头,抬起眉眼,清凌凌的眸子温柔地望着盛少珺,倏地一笑:“盛姨,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盛泊言有没有告诉你,我和他的婚姻是假的。我们虽然领了证,其实各取所需,并没有夫妻之实。”
“对不起,为所有我欺骗你的事向您道歉。”炎凉站起身,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包括我隐瞒会说话的事,包括我和盛泊言的假结婚。”
盛少珺惊讶地张了张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炎凉那张平静的、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倏然明白,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儿子一厢情愿。
盛泊言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哄着炎凉和他领了证,必然是希望日久生情,让炎凉真正爱上他、接纳他。
盛少珺疼得心脏缩成一团,自己那可怜的儿子啊,在炎凉面前表现得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而自己此刻,却要亲手掐灭他的希望。
她在一瞬间做好了被儿子怨恨的准备,眼神重新冰冷如霜:“那就最好了,这样离婚也不会伤害你,很遗憾,你们这辈子没有缘分。”
炎凉冷然的告辞,盛少珺又加了一句:“尽快吧,目前你家这情况,不要拖累了阿言。”
炎凉出了咖啡厅,前后不过五分钟,外面的天气更阴了,风刮得嗖嗖响,像是要下雪似的。
她早就知道这段婚姻迟早都会结束,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
她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样的方式才合适。
只是此刻心里堵得难受,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和委屈。
也许她只是有些害怕,刚失去了妈妈,再失去盛泊言,她连一处温暖安全的栖身之地都没有了吧。
不,她是害怕离开盛泊言,她将真正陷入孤立无援中,仿佛又被扔进了孤儿院里。那年自己还是婴儿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站在冷风中踟躇,突然头皮一疼,有人拽住了她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拉,嘴里还骂着:“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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