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倒不像在秋凌渡那般霸气凌人,相反有些热络,好奇道:
“小白的朋友?剑山有嘛好看的,都是些枯槁老头无趣的很……”
林琅恭敬道:“山河间只此一座剑山,自然要去看看,也算平生一愿,若有天赋悟得剑道,也是极好的。”
仇天落咧嘴一笑,“这有何难?”
一挥手,剑匣中飞出足足三十六柄剑,长短材质各不相同,眉头一挑,“你想学剑,却连把剑都不曾有,入吾剑匣之剑可都并非凡物,叫声师兄,我送你一柄,如何?”
林琅眼前一亮,三十六柄剑剑气森然,显然眼前这男子养剑功夫颇深,现在入剑山,手中只一把断枪,想来也不成体统,便真心实意的叫了一声“师兄”。
谁知男子狡黠一笑,“好师弟,我这剑可都是以精血温养,与我心念相通,送给你你也用不了,等我死了,变成了无主之物,都送给你也是无妨,师弟切莫急躁……”
林琅:“…………”
一旁的林珞“噗呲”笑出了声。
白知寒凑过来,讪笑一声,“曾有人言,天下虽大,一剑足矣,吾辈剑士皆深以为意,与人对战,境界相仿者,也不过一两剑的事,境界太高者,出再多剑也是无用,师兄倒好,整这么大个匣子,藏剑三十六,就为唬人啊,不得不说在秋凌渡,师兄背棺出场,的确是挺吓人的!”
仇天落眼睛一瞪,“你懂个屁…!”
说罢沉默半晌,突然一拍剑匣,一柄木剑骤然出现在手中。
白知寒气息一顿,瞬间出现在百丈之外,喊道:“师兄!!不至于此吧…?!”
仇天落白眼一翻,“瞧你那点出息!”
见仇天落并未一剑斩出,白知寒才犹豫的重新靠过来。
林琅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山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山主,恐怕在山内被欺负惯了……
仇天落一手持剑,一手以剑指轻抚剑身,笑道:
“余幼时家贫,时常羡慕邻家小孩手中的木剑,便央求父亲,家父嗜赌如命,听我所求,还将我打了一顿,我母亲疼我,便用柴刀帮我削了一柄剑,我很高兴,常拿此剑于山上斩草为乐。
八岁时已家徒四壁,父亲将母亲也输于旁人,母亲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那一晚,父亲烂醉,我以此剑,亲手弑父。
幼时想要做一名大口喝酒,惩恶扬善的绝世剑客,入世第一剑,却是弑父,此生未饮一滴酒。”
木剑收回剑匣,一柄乌漆墨黑歪歪扭扭的铁剑被仇天落握在手中。
“此后远离家乡,在一处早已忘记名字的镇子上,铁匠铺中做帮工。
炽热的火焰炙烤,脸上的皮会层层脱落,最苦最累的活都是我干,手指不知被生铁砸断多少次,吃饭的时候只配和狗一起吃。
他骂我狗杂种,骂我有人生没人养的狗东西,所以我学会打铁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打了一柄剑,不太好看,但是算得上锋利。
第二剑,斩师,斩那人全家七口,只剩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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