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统筹下来整好十万两白银。
李韫将白银五五开,兑换成银票与金子。
这厚厚的一大叠,这满满的一大箱,就是他此去燕地的“创业基金”。
次日卯时,早春凌晨,夜还很黑,风还很冷。
李韫带着大福与些许家当往城外出发。
当抵达城门口时,宋邯与冯河牵着马,看似已等候多时。
却不见袁于琼的身影。
结果还是没来么?
李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王爷,方才我专门到天牢里走了一遭,袁于琼他已经不在牢房了。”宋邯走上来说。
冯河大骂:“哼,他狗屁将门中人,我看啊,分明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李韫轻叹一口气,“算了,全当做了件好事吧,咱们出发吧。”
等出了城门,李韫连续回头了好几次,终究是还没能等到期盼的那个人,直至渐行渐远,连城头火光也成了朦胧。
李韫最后瞥了一眼沉浸于夜色中的京城,心中暗暗发誓:
今朝一车一人,如弃子般离京,下次归来时,必有千军万马相伴,必叫文武百官,叩首相迎!
为了避免怀疑,李韫出城后沿官道南下,等离开京畿之后,再改道往北走。
大半个时辰后,天蒙蒙亮了。
早春的迷雾,是夜雨留下的芬芳,晨曦斑驳的树林内,矗立着一座长亭。
亭外摆着一个茶摊,旗杆上的字标随风飘摇,蒸笼里的包子热气腾腾。
茶摊内还挺热闹,三张桌子有两张满座,一共八个人,看穿着打扮与行李像是赶路的脚客。
另有一桌只坐了一个人,他一身青衣,带着斗笠,桌旁还放着一把长刀。
“王爷,刚出炉的包子最好吃了,我去给您买几个。”大福说着便要跳下马车。
“且慢!”
宋邯却拦住了大福,以凌厉的目光,盯着茶摊吃喝的脚客,沉声说道:“茶摊里的人,有蹊跷。”
李韫微微撩起窗帘,瞟了一眼吃茶的那些人,疑惑道:“你何以见得?”
“赶早去做生意的脚客,绝不会如此悠闲吃早茶,且这些人的目光十分锐利,不像是正经生意人,特别是他。”
宋邯用下巴指了指独坐一桌的斗笠青衣人,又道:“左手举杯饮茶,右手握在刀把,是个行家。”
“呵……”李韫冷冷一笑,大步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高高睥睨着茶摊,扬声问那群脚客:
“尔等是来给本王践行的么?”
八个饮茶的脚客,眼神瞬间阴狠,几乎同时从桌下拔刀,起身便要朝李韫砍来!
“冯河,你护住王爷车驾,我上前御敌——”
宋邯大吼着,刚要拔刀冲锋,但见独坐一桌的青衣人,猛地拍桌站起,“呛!”一声清脆龙吟,长刀即刻出鞘。
青衣人身如鬼魅,速度快出了残影!
“唰唰唰……”
刀光剑影,刹那之间,见血封喉!
八个杀手瞠目结舌,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之中!
青衣人将血刃往地上一插,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年轻坚毅又阳刚脸庞,他走到马车前,放低姿态,冲李韫谦卑拘礼,道:
“罪将袁于琼,拜见燕亲王!”
他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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