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矣请旨自立门户,今上看在陆之尸骨未寒的份上,准她自立女户。
都凉唯一一个女户,至今,萧如矣已十九,孀居五年了。
“虽是孀居,可她并未成婚,不是吗,更何况如今还是女户,萧府内的长辈,只是她血脉上的长辈,她如今的户上,可就她一人。”
“只是不知圣上,意在陆攸攸,还是萧如矣了。”
容羡说完,见骆枳一脸沉重,而铃兰也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她知晓铃兰不笨,在大事上也很能拧得清,只是之前生活的太纯粹,未见过多少世间的险恶。
骆枳则不一样了,骆家虽没落了,可还是以皇妃的要求来教养她的。
按规矩,皇二子还未定下正妃,皇三子先定了周萋萋,算是逾矩了,但皇二子……
容羡想着梁词曾经告诉她的。
皇二子梁钺幼时,丽妃尚且不算得宠,心思全在争宠上,分给皇二子的便没了多少,稍不注意,便有那眼皮子浅的宫女爬床了。
那宫女还是临近快出宫的,已有二十四了,不知吃了什么,体态日渐丰盈。
一个半大孩子,还未开蒙,就这么被宫女拽进了自己的房内。
事后宫女虽被杖毙了,可梁钺至今后院都干干净净,知晓这事的,上京屈指可数。
故上京女眷的案子,是梁钺的可能性更大。
“萧小姐孀居,于祖宗规矩都不合,镇国公府也未听说过手中还有兵权,镇国公和世子战死,兵权不是交予圣上了吗?”
骆枳细细思量,都想不通那位此举是何意,只愿是小姐多想了。
“可是若无图谋,何必这番大费周章。”
铃兰开口点破了骆枳心中的希翼。
“有没有可能兵权未交完呢?”
“镇国公府多年为将,养上三两私兵,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吗?”
容羡越想越觉这种可能性极大,之前她便注意到了,每次她思考时会下意识用手指敲着桌子,这会让她一直想到容辛,慢慢的就将这个习惯改了。
“私兵?”
铃兰挠挠头,看向骆枳,又接着道。
“可是养私兵乃是诛九族的重罪。”
铃兰只差将字写在脸上了,满脸“他们不怕死吗?”的疑惑。
容羡同骆枳忍不住都笑出了声,心中的沉重也松散了两分。
“呆子,那你说世上那么多人,怎得就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呢?”
骆枳伸手轻拍了拍铃兰的头,又道。
“富贵、权势只会让人迷了眼。”
“是也不是。”
容羡说完,见铃兰和骆枳都看向了她,便指了指宫城的方向。
“也许是自保?”
骆枳闻言轻叹一句:“那可真是太悲哀了。”
陆家满门皆为了都凉而死,若是自己用命保卫的家国、君主,眼里看见的全是权,甚至在陆家只剩一个小姑娘时,还算计着这唯一的血脉,那哪些陆家的亡灵该多悲哀。
容羡显然也是和骆枳想到一起去了,骆枳话音将落,便摇了摇头。
或许是她每一世皆未留意过这位君主,这一世的变动太大了。
骆枳看向容羡,眼里全是不安,声音极低,带着些许忐忑。
“若圣上真有这样的心思,都凉……”
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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