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
车里又重回安静。宋年倒是因为电话想到了聊天的话题,开口说:“没想到何总私下挺活泼的。”
“话痨。”
“完全没看出来。”
“主要我们从小就认识,熟了。”
程冉突然出声:“他发小你也认识?”
宋年知道是问自己,解释道:“刚巧是我们分公司的老大。”
程冉:“你老板?”
“嗯。”
程冉把这关系捋了捋,又想到电话里刚才提到的彩排和选歌,问陆正昀是不是要去什么演出。陆正昀没否认。
程冉:“真是演出?既然都知道了,不得去给你捧个场?”
陆正昀:“你一个人来看?”
程冉:“我妹当然跟我一起。”
“我也可以一起。”媛媛举手,生怕把自己忘了。
陆正昀:“可以是可以,不过最好还是慎重一点。”
嗯???
程冉:“不欢迎?”
“当然不是。”陆正昀看向副驾驶座的人:“记不记得早上你听的那些歌?我说他们为什么会在歌单里?”
宋年想起他说有朋友要表白,需要帮忙伴奏。
“你再想想刚才谁打的电话?谁说要彩排?”
“何总。”
等等,宋年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何总要——?”
陆正昀点头。
“不是吧。”
后座俩人一头雾水,程冉抗议:“你俩说的什么悄悄话呢?”
宋年转头,特别看向媛媛:“咱要不还是下次去吧。”
“为什么。”
“怕影响何总在你心中的形象。”
“何总在我心中有啥形象?他就是个领导。而且跟我也没啥交集,我上面有你,他下面有子妍姐,我纯纯一个打工的,还打的是个临时工。”
“话虽如此,但有些热闹咱也不是非要凑,你说是不是?”
媛媛本想再争取争取,但因为是宋年说的话,她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程冉:“怎么个事?我难得赶个新潮去看个演出,不能去?”
陆正昀:“能去。”
宋年也说:“姐,你能去。”
“我一个人去?我就来这几天,一个人单独行动?”
宋年也觉得不太行:“要不......咱去个别家的?”
一旁的陆正昀开口:“其实你们要来也行,我给你们预留个偏僻一点的位置,不管看到什么,低调点就行。最好你给她们先打个预防针。”
宋年:“师兄,以你对何总的了解,他是那种会事后报复的人吗?”
陆正昀:“这倒是可以放心,他人品还行。”
宋年斟酌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让她们自己决定,于是说出了何总要表白的事情。
媛媛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瞬间懂了宋年的担忧,但心里又不自主地兴奋和好奇;年轻人嘛,总是对未知充满探索欲望。
宋年:“所以,还去吗?”
“想去。” 媛媛老实点头。
“在职场上,有些热闹,不凑也是可以的,平添烦恼。”
媛媛也知道宋年是担心她:“姐,其实我也不爱凑热闹,就是跟你们在一起胆子才大了点,要是你觉得咱最好不去,那就不去吧。”
程冉戳了戳宋年:“你看看,小姑娘多懂事,算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了,去还是不去你决定吧。”
问题怎么又抛回来了。
宋年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看向后座的她们,试探道:“那......不去了?”
媛媛:“嗯。”
程冉:“行吧。”
“开玩笑的,去!” 宋年话锋一转,最后一个‘去’字咬的颇有气势。
媛媛的眼睛嗖地亮了。
程冉也面露喜色:“你说真的?”
宋年:“本来不是真的,但看了看你们的反应,哎,去吧。”
媛媛:“真的?!”
宋年:“人生偶尔还是需要些意外和刺激的,稳稳当当地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嗯!”
宋年看向陆正昀。
不用她说,陆正昀就开口:“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人才公寓和仙亭山一个方向,他们把媛媛放下,看着她进了小区才离开,直奔茶山;到览山居已是华灯初上,院子里亮亮堂堂,老远就闻到饭菜香。
宋年站在门外,一时有些恍惚。
“怎么?” 程冉轻轻撞她。
宋年说:“感觉做梦了一样。”
这种一身疲惫,回到家有人等,有热菜热饭备着的经历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了。
“那就多做几天梦。” 程冉拉着她朝里走。
晚饭后,是览山居每日例行的纳凉和散步。结束后大家各自回房洗漱。风景最好的房间已经空出来了,程冉跟宋年说搬过去,还开始收拾行李,很快宋年发现,她只收拾了一个人的行李。
“我的我自己能收,你收拾你的。” 宋年说。
程冉:“我又不搬。”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住?”
“啊!”
“啥?这不纯纯浪费嘛。”
“因为你打呼。”
“你骗人!”
“真的,我放给你听。” 说着就去拿手机,点开录音,还真有呼噜声出来。
“绝对不是我的。”
程冉看她义正言辞,换了个说法:“你看,我从小到大也没和别人一起睡过,还是分开住好,给彼此一点空间,再说了,我难得休假,想一个人住一间?”
宋年:“那我回山下住就好。”
程冉:“山下太远了,我想离你近一点。”
宋年:“那你去住那间,我就在这间。”
程冉:“这间安静。主人们都住的那边,我不习惯。”
宋年还想拒绝,程冉手上一用力,拎起她的东西直接往门外走。
宋年就这样被强制安排在了豪华大床无敌山景房。巧的是旁边就是陆正昀的房间。路过时,陆正昀正准备下楼,说要练鼓,大概两个小时,可能会有点噪音,问她介不介意。宋年摇头。
“你在哪儿练?”
“楼下乐器房,要去看看吗?”
“方便?”
“当然。”
陆正昀的练习室是一个和主屋分隔开的单独的小屋,和厨房一个方向,但偏差了大概60度角。练习室不仅有鼓,还有键盘和好多其他乐器。
“会什么乐器?”
“弹过吉他。”
陆正昀于是把吉他递给她。
宋年抱吉他的姿势很熟练。她拨了几下琴弦,蹦出几个音符,断断续续又出来几段旋律。然后又把吉他放下,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把空间留给陆正昀的练习。
回主屋的小路上,宋年抬头,程冉房间的灯已经熄灭。
她也很快洗漱好,躺在宽大的床上,呼吸着被子里阳光的味道,彻底放松下来,从拉开的窗帘往外看,是一大片的星光和一片微墨色的树影,大自然安静而包容,耳边有隐隐节奏的鼓声忽远忽近。睡意渐渐降临。
不久后,练习房里的鼓声也停了。陆正昀上了楼,回了房,览山居彻底安静下来。
而在这安静的深夜中,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轻手轻脚下楼、出门、坐上村口一辆提前预定好的车,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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