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吊带的睡衣,里面穿了内衣,瞬间失去了美感。
长发散落,绸缎一样披散在身上。
她听到动静,但躺着没动,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直到男人的身影打在她身上,遮挡住了光线。
一股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气味,若有似无的在鼻间漫开。
沙发塌陷,陈宗辞在她腰侧坐下,大屏幕上在放《楚门的世界》。
他拿了果盘里的水果,放进嘴里,说:“借款合同上是五百万,你觉得你多少年能还清?”
周稚京睁开眼,入眼的是陈宗辞的侧影,客厅里没有开灯。
屏幕的荧光,落在他脸上,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周稚京起身,与他并排坐着,她说:“我在您的手下工作,多少年能还清,还要看陈总您是否给机会。”
茶几上放着那份借款合同。
这都是有法律效力,陈宗辞随时可以起诉。
她还想活的光鲜,就不能跟陈宗辞撕破脸。
周稚京看着那份借款合同,她翻了一下,里面的债权人已经变更为陈宗辞。
他没有为她出头整治傅汀,他只是花点钱,成为了她的债权人。
她突然想起,傅汀在医院里跟陈宗辞说的话。
是陈宗辞带她去的娱乐城,出事之前她给他发过信息,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周稚京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陈宗辞设的局,那么他的用意是什么呢?
思及此,她整个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她觉得陈宗辞身上散出来的气息都是冰冷的,像死人的气息,从地狱里来的。
陈宗辞吃完手里的葡萄,拉过她的裙摆,将手指上的葡萄汁全数擦在真丝布料上。
周稚京没动,盯着他手指,艰涩的问:“傅汀肯放过我吗?”
“暂时。”
周稚京浑身发冷,她的脖子像是被人扼住,一时说不出话。脚下的羊毛地毯很软和,可她却觉得扎人,她想离开。
立刻马上。
她过于用力的抓着右手手腕,血液不通,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陈宗辞余光扫过,伸手将她抱到腿上。
周稚京惊了一下,立刻恢复镇定,与他对视了一秒。
她露在外面的皮肤,有好几处淤痕,他的手指抚过,问:“痛不痛?”
光线太暗,周稚京并不能看到他指关节处的红肿,只觉得他的手有些热。
她垂着眼,回:“痛。”
“今天让人把文件邮回去了?”
周稚京点头,没有瞒着,“江津浩催我了。”
“小叔没问你?”
“问了。”周稚京斟酌了一下,说:“但他没多问。”
陈宗辞低头看着贴在她腿上的真丝裙摆,勾勒出腿的形状,他说:“我还要在这边待三天,这三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着。”
“好的。”她主动的靠上去,轻轻的,在他耳畔说:“谢谢,哥哥。”
声线软糯,撩动人心。
陈宗辞侧过脸,他的唇恰恰就悬在了她的眼前,擦过了她的鼻梁。
他今天大概烟酒未进,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清冽干净的。
他空出手,托起她的下巴,两人目光相对。
陈宗辞:“叫的很动听,但做作了点,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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