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世代出名将。
如今的顾家家主是顾云珂的祖父——顾国章,也是当今太后的母族兄弟,战功赫赫且深受帝王器重封为驻国大将军。
她生在这样的世家,皇亲国戚外加高门贵府,人生的红蓝双buff也算是加满了。往后人生只要不和前世那样选错了人,基本不会再出现意外。
至于为何小和尚看到顾家腰牌,态度发生了极大转变,那也要从顾家老夫人说起。
上战场杀敌难免沾染血腥和亡魂。
顾国章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但他的结发妻子叶氏一心向佛,平日里无事,顾老夫人时常会带着后嗣来京城最灵的大觉寺拜访,守得灵台方寸心,洗去身上的杀戮。
顾家赈济战乱灾民,捐进寺庙里的香钱,都足够在景都“连锁”好几家大觉寺了。
那些香钱救助了许多战乱逃荒的贫民,守得一隅安稳,所以小和尚一看到顾家的腰牌,态度便截然不同了。
顾云珂微微提起衣摆一步步踩着石阶。
小和尚一只手抱着比他个头还高的扫帚,一只手还提着灯笼替顾云珂照亮脚下的路。见他圆乎乎的脸都累红了,顾云珂伸手想帮他:“小师父,我帮你拎一段路?”
小和尚喘着气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师父说了人生吃得苦便是一种修行。施主您先请,我可以的。”
顾云珂乐了,终是忍不住捏了捏小和尚的圆脸:“年纪不大,道理倒记得听牢,那你说说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师父还说,顾家对我们有恩。”小和尚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您有顾家腰牌,肯定也是大好人嘞!”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卡,顾云珂心情愉悦,摇了摇折扇说道:“你师父是个有趣的,有机会要去见上一见。”
“您想见师父还不容易?等会我带您去瞧瞧,我师父很好说话的,他做饭很好吃。”小和尚有些骄傲的挺起胸膛,随即想到了什么赶忙改口,“今晚恐怕不行了,寺里来了贵客,改日吧。”
顾云珂扯了扯嘴角,谁家寺庙里的徒弟夸自己的师父做饭好吃的?
不过……大觉寺一向不留香客夜间留宿。
除了她有顾家这层身份可以留宿之外,寺里还有哪位贵客能够这种待遇呢?
脚下的石阶越来越窄,顾云珂来不及细想,跟着小和尚走几步休息几步缓缓上行。
—
大觉寺主阁偏殿。
烟雾缭绕,香气弥漫,香火供奉源源不绝,即使在夜晚也未曾停歇。
那座巨大的金身佛像端坐在莲花座上,手中执着一本厚重的八字佛莲经,双目微阖却庄严肃穆,令人向往敬畏。
佛像身披金装,光芒四射,微微低垂着眼眸,以一种淡然的姿态俯瞰着世间的芸芸众生。
“殿下,这么晚了您特地来找贫僧,真的只是为了与贫僧斗一盘棋?您看您,刚封了王爷,怎么不在宫中多陪陪你父王,反倒来贫僧这里唉声叹气呢?”
年轻的和尚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拿起一颗白子,从容的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白玉棋子与棋盘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棋桌的另一侧。
沈北枭一身玄色窄袖蟒袍,眉眼疏朗,薄唇微抿着,拿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心不在焉地开口:“无檎,本王最近反复做一场梦。”
被唤作无檎的年轻和尚,原本带着困倦和不耐烦的眼中浮起几分趣意,停下了手中的木鱼,身体往前倾,声调上扬:“所以殿下此次来,是特地来找贫僧解梦了?我可先和你丑话说前头,解梦我不在行,殿下您的出去左拐找贫僧的大师兄,他擅长解梦。”
沈北枭把玩着手中的黑子,眸色深深,“景、冀两都国战在即,本王即将出征。这梦如果不解开,心里总有牵挂,便没办法全心全意投入战场,替父王和太子长兄开疆扩土。”
一场梦,竟能牵扯上他的思绪?
这可不是他认识的沈北枭啊。
无檎愈发好奇了,丢了棋子追问:“哦?贫僧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殿下您常做的梦,总不能是春……”
沈北枭抬眸瞥了他一眼。
无檎倒吸一口气,还真被他猜中了?光头和尚敛去眼中的好奇,立刻不再继续问了,认认真真的下棋对弈。
他太了解沈北枭的性子了,这人从小看上去就又冷又闷坏的,其实藏不住太多心事。那些个藏心里的话,忍不住了自然而然就会倒豆子似的全都说出来。
捏着黑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沈北枭想起梦中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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