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闻松在破庙前的小溪前梳洗,又在溪边的树上摘了几个果子吃入腹后,便往城中去了。
比起温书,他显然对京城的风土人情更感兴趣。
一大早,京城便热热闹闹,行人来往匆匆,街边的商铺早已开门迎客,不少生意好的街铺已经开张,正在等待下一笔生意。
闻松刚一踏进这条繁荣的、酒楼林立的大街,就被一个醉汉吸引了视线。
醉汉本来是躺在一幢名为“知鲜”的酒楼前,酒楼甫一开门,几个凶神恶煞的仆役从里走出,踢了醉汉几脚,十分不耐地让他“滚”。
醉汉大概是睡了一晚,精神较好,此刻已经意识回笼,他立马站了起来,冲着仆役们大喊:“怎么?现在我连喝酒都不能喝了?连灌醉自己都不能了?我又没欠你们酒钱,凭什么这样对我?”
仆役叉着腰,冷眼看着他,默不作声。
醉汉更是来了脾气,开始迁怒旁人,他冲着周围的人大吼:“你们这些在皇城根下的人,日日只想着吃喝玩乐,装模做样!你们出去看看,看看我们大祁变成什么样了?!看看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流离失所!而你们,还在粉饰太平!我呸!”
正是这一番话,引得闻松驻足。
这个看似无赖脾气又臭的醉汉所说的话,却是字字珠玑。
他一路北上,看见的不是安居乐业,而是一片疮痍。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在路边讨饭,有多人因为贫穷而不得不落草为寇,也数不清有多少人被当地的强权欺压折磨。
就拿他们这些在破庙的学子来说,因为贫穷,吃不了饱饭,个个骨瘦如柴,四肢无力。
闻松在来京城的路上,不止一次在担心他会饿死途中。
看见歌舞升平的京城的那一刻,他其实是有些厌恶这种天壤之别的。可后来,要改变大祁现状的伟大抱负冲淡了这种厌恶,取而代之的是以科举为踏板,大展宏图的渴望。
“他叫庞天成,三年前,也就是上一届科举的会试第一。他会试的一篇《中兴十策》上达天听,连圣上都赞不绝口……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那一年的状元……”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橙色春衫的少女,少女手里还提了一个食盒。
闻松一见说话人是位姑娘,便颇为得体地往边上站了几步。
那姑娘仍自顾自地说着,“可谁曾想,他却因对路边女子强行淫秽之事未果,而进牢里蹲了三年,三年后,他再出来,就变得这样怨天怨地,整日醉醺醺的了。”
“路边?”闻松皱紧了眉头。
姑娘看了他一眼,来了兴致,“这位公子,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
闻松没有答话,姑娘继续道:“当时啊,大家也不怎么信,退一万步说,他再败絮其中,也不会在风头正劲之时,强拉个路边的女子……他是本地人,虽是孤儿,但从小是街坊邻居拉扯大的,他是什么品性,大家都清楚。只是,上头都这么说了,还出了一些人证,不信也得信呐。”
橙衣姑娘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生怕他听不出这言外之意一样。
闻松是听懂了。
他从来没有指望京城的官员有多么清明,但皇城根下,污蔑会元的事,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见闻松许久没有答话,少女便多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继续道:“我知你不信,你们外来的学子,对这皇城有许多美好的想法,但是吧……此处的水比你想象的深。我劝你,行事万万小心,可别得罪了些……”
姑娘的话还未说完,庞天成便又是一声口不择言的大骂,“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原来是一盆水就这么直直地浇在了他头上。
“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这些狗东西和纵容你们这些狗东西的主人,都是你们!把大祁害成这样的!”
他说完,忽又转过身,指着几个书生的鼻子,恶狠狠地道:“你们还参加什么科举?以为可以飞黄腾达?还是以为可以改变些什么?我告诉你们,都是做梦!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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