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真的有人因此送了命,而且还和她处于同一牢房,她吓都要吓死了好吗?
“宫门也不知道搞什么,用顿箭吓唬我们,要是真出了事看他们怎么和我们家里交代!”
新娘们陆续醒来,张望着所处环境又惊又怕,听了宋四姑娘的抱怨,有那脾气爆的也跟着纷纷附和讨伐,也有着胆怯的,只敢低头啜泣。
上官浅没有管她人如何,她依靠着墙壁,冰凉的触感自后背传递全身,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
回想方才的梦,心下情绪翻涌,久久不得平息。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幼时的生活了,甚至连爹娘、小叔叔、孤山派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姐们,他们的面容都已经模糊的记不清了。
现下终于又见到他们了……
是你们在保护绾绾吗?
所以把绾绾又带回了这里吗?
爹、娘、小叔叔,这一次,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一定会杀了点竹,为孤山派上下报仇!
一定会重建孤山派,重振我孤山派的威名!
一滴泪珠无意识的自眼角滑下,砸落无声,却又似蕴藏万语千言。
“娘……”
宫子羽带着金繁快速赶来,唯恐迟了这些新娘便已经被执刃下令处死,可不想刚一进来就撞见了美人垂泪的画面。
美人容色苍白,眉目浅淡疏离,眸中暗含重重沉绪,看上去有种摸不到、触不及,满是出尘缥缈的孤立感,可那滴泪却满是破碎。
明明一身大红嫁衣,却窥不见她丝毫希冀与期待,像是麻木的湖水,冰冷又死寂。
这一幕和记忆深处的那道身影重合,令他不由红了眼眶,喃喃出声。
娘?!
金繁猛地瞪大了眼,看看前面的新娘,又侧头看看宫子羽。
公子什么时候眼睛不好了?
这的新娘也就芳龄二八吧?
金繁蓦的想到了万花楼里那位红了十多年的花魁——紫衣姑娘。
该不会公子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许是金繁的视线太过火热和奇怪,宫子羽猛地回神,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抬脚大步走了进去。
宫子羽路过一间间水牢,引起了新娘们的集体注视。
最后在上官浅面前的牢门站定,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缓声道: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上官浅经历过,自是不会怕的。
不过看着宫子羽如今的样子,上官浅眸光一转,眼中残余的水汽瞬间聚集,遮盖住眼底深处的冷漠与厌恶。
在她微微抬头看过去,与宫子羽那双关切的眸对视之时,那泪珠恰到好处的滚滚而落。
宫子羽一怔,直愣愣的看着那滴泪划过干净的脸颊,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没入艳红的衣领。
似是对来人的戒备和不信任,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又垂了眸,微微侧过脸没有回应他方才承诺似的话。
那张清丽的脸似是透着无尽的冷漠抗拒,可那长睫的颤动却表明了她内心的不安。
分明,脆弱的惹人怜惜。
喉头滚了滚,宫子羽有些狼狈的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深吸口气,宫子羽说出来意。
“你们中混入了一名无锋刺客。无锋残暴无道,为保宫家万全,执刃决定将你们全部处死。”
“什么?!全部处死?!”
此话一出可谓是炸了锅,新娘们下意识退开一步各自戒备,慌了手脚,急的都要哭了。
“可我不是无锋刺客啊!”
“对啊,凭什么啊!我是无辜的!宫门怎么能……”
“这可怎么办呀!我不想死……”
“当初明明是宫家求娶,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隐隐的啜泣声起伏不断,宫子羽下意识又将视线投向上官浅。
却见她仍旧安静的坐在那,只是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唇,眸中似是又有水汽汇聚,低垂着头,手指不安的扣着袖子上的金线。
一下,又一下……
宫子羽不自觉的放缓了声音,柔声道:
“跟我走,我放你们出去。”
“金繁,把门打开。”
金繁默不作声的上前开门,众人虽迟疑,可生死当前别无选择,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上官浅落在后面,宫子羽看出了她的不安,也没催促,只是又承诺的保证:
“跟我走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上官浅长睫一颤,微微抬头瞧他却不妨又对上了他的视线,忙垂了眼同他行了个礼:“多谢羽公子。”
言罢,错身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擦肩而过的瞬间,宫子羽正好看到了她微红的耳尖。
心中一哂,不由弯了弯嘴角。
而这一切都被落在最后,一直默默观察的云为衫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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