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报复心要不要这么强,匕首上的毒怕毒不死我是吧,还要再给我喂一颗!
怪不得师姐总说蛇蝎女人心,天底下的好女人果然只有师姐一个!
哎,衣服也被拿走一套,本就不富裕的家更加雪上加霜。
钟黎在院内简单梳洗了一番,看着门板上的飞镖,和那个匕首一样泛着紫色的微光。
这毒可真够劲儿,大概是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吧,不然怎么自己睡得这么香?
毒药这种东西,山上自是没有的。
但是多荒唐的东西自己大概也都是吃过的,钟黎拔下飞镖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嗯酸酸麻麻苦中带甜,中规中矩。
哼,别让我找到你,想弄死我,师姐都没这个本事!
“咔嚓!”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随后雷声滚滚而来。
这场雨过后,就算真正入了秋,天气该彻底转凉了吧。
钟黎望着天空思绪万千。
………………
“如果要踏入江湖,须得多带些衣物,外面那些女人又哪会什么针线活,做出来的衣服都是徒有其表,远不如师姐给你缝的舒适耐用。况且出去一趟就不知要多少年,所以短衫要有,大氅也要有……”
“师姐,你好唠叨啊!要不我将来扛着你游历江湖算了。”
“来来来,试试这件合不合身,长了身体衣服也要改了。”
小钟黎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师姐猛地腾空而起,用手上那件长裤把小钟黎捆成了一个粽子,并点上穴道:
“好啦,既然你不喜欢师姐唠叨,那师姐决定三天不跟你说话,你也不要叫我哦~”
“别啊,别走啊师姐……!!!”
………………
本以为山下的江湖也不过如此,那些爱恨情仇尔虞我诈终究只是小说里的烂俗桥段。
但万万没想到,这才刚到天水镇一天,居然就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钟黎搓了搓眼角一边想着此处诸多的不寻常,一边想着师姐,起身去井边打水洗漱。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钟黎转过头,看见张大彪挎着虎头刀,端着个食盒迈着四方步踏进门口。
“哈哈,钟老弟醒得挺早啊!”
“喏,街口王阿婆包的馄饨,哥哥我从小吃到大,皮儿薄馅儿大赶紧来尝尝。”
钟黎嘿嘿一笑:
“又让张大哥破费了。”
要说张大彪这人还真不错,豪爽直率颇对钟黎胃口。
“哎,哪里,快趁热吃。这遭老天,看这模样要下场大的!”
低沉的风声似乎在提醒着人们大雨即将来临,张大彪抬头看了看天,只感觉厚重的乌云马上就快憋不住了。
钟黎循着风吹来的方向,抽了抽着鼻子,微微皱了皱眉。
张大彪有些不理解:“咋了兄弟,风你也要尝尝咸淡?”
钟黎咧嘴一笑,揽着张大彪就进了屋。
“这么幽默呢老哥,平时差事忙不?”
钟黎一边吃着馄饨一边不痛不痒的聊着。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那么多事可做,无非老婆子们又吵架了,谁家房顶又漏了,谁家小孩往别人家井里尿尿了……净是些鸡毛蒜皮。”
张大彪一摊手:“镇子拢共就这么大,干这捕快这么多年,愣是没怎么拔出过刀。”
钟黎带着笑继续听他喋喋不休。
“话说我昨天的提议你仔细想过没,反正你也没地儿去,要么就跟着我上京算了。这屁大的地方有什么江湖?”
江湖吗,钟黎抬头看着窗外,豆大的雨点渐渐噼里啪啦的落下,只一眨眼,天地间的雨珠连缀成线,大地仿佛被困在囚笼。
“老弟,老弟?”
张大彪见钟黎突然呆住,伸出手在钟黎眼前一晃一晃:
“馄饨不合胃口?没理由啊……”
“好吃的,不过张捕头,你还是先回衙门去忙吧,我这里没事了。”
钟黎大声说道,同时面带微笑认真地冲张大彪点了点头。
“忙?”突然的生分让张大彪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对,去忙,回衙门。”
钟黎起身,仔细地将装着馄饨的食盒收放到一边。
紧接着,他摘下头绳,仔仔细细地把凌乱的发丝高高扎起。
随后走到门边,拿起古朴破旧的“柴刀”,回头看着张大彪道:
“立刻!”
张大彪眉眼一凝,似乎意识到什么:
“那你……”
“我没事。”
张大彪吞了口口水,冲钟黎点了点头。
随后起身,摁了摁斗笠就冲进瓢泼大雨中,出了院门,不见踪影。
钟黎将长刀负在背上,大踏步地走进雨中。
雨水顺着他的额头,划过他棱角分明的面孔,眨眼间浑身就已湿透。
然而钟黎浑然不觉,转过身子抬头看去。
一个人!
蹲伏在屋顶!
浓重的杀意扑面而来,宽大的斗篷罩在他的身上,仿佛是阴暗诡谲的巨翅夜枭!
天地昏暗,看不清他的面孔。
如被烧的通红的铁块烫过的喉咙发出破锣般的声音:
“十里外破庙,一炷香时间!”
“过时屠你全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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