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当着徐趣的面说出这番话,让缓缓有些惊讶,她看向徐趣,发现徐趣也正看向她,他好似早就知晓会是这样,既未像缓缓一样惊讶,也没有表现出尴尬,他的表情波澜不惊,看不出一点儿心思。
说实话,兄长这番话还是让缓缓内心颇为感动的,但是和离二字谈何容易。
现如今父亲赋闲在家教书,女儿和离或被休总归是让他难为情的。
兄长只是个举人,功名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家中有个被休的妹妹也怕是会对他有影响。
况且目前看来,徐家上下对她还算不错,徐趣除了有耳疾也没有别的问题,提及耳疾,徐趣能看口型,又能书写与人对话,耳疾就显得不那么影响日常生活了。
于是缓缓一番思索之后慢慢的开口说道“家人如此为我着想,我自是感激不尽。但姑且不论和离或被休对家中会有影响,单说徐趣这人,也是除了耳疾之外,尚无其他的缺欠。正所谓黄金无足色,白璧有微瑕,徐趣的耳疾对常日里的生活有些影响却并非全然无化解的方法。况且目前徐家待我也很好。总之,父母兄长不必对我心存愧疚,我既已嫁到徐家,自是与徐趣夫妇同心,琴瑟相调,盼着和顺今生的过日子。”
听闻此言,冯老爷一众人等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冯老爷语速缓慢的说道“女儿你既然这样说,我们便能放下心来,但有一点你记住,冯家乃是你的娘家,是你永远可以随时回来之处所。”
缓缓感到很暖心,一字一句用心的答道“是,女儿记住了。”
众人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裴氏见此情境,便招呼缓缓及徐趣说“小妹、妹婿,你们随我来,去挑些明日去拜访长辈的礼品去。”缓缓徐趣遂跟着裴氏出了门去挑礼品了。
第二天缓缓二人去拜访娘家的长辈,冯老爷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嫁给了本地一位儒生,冯夫人则有一个弟弟在城中经营一家布店,缓缓二人拜访了这两位长辈之后,就直接动身回上淮了。
和来时一样,依然是徐趣缓缓一辆马车,小玉和又成一辆马车。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缓缓背靠着车的内壁,上车不久就睡了过去。
徐趣没有睡,他的目光静静的停留在缓缓身上。今天缓缓穿了一件浅绿色小袄,衬得她娇俏可爱。小脸肌肤细腻白皙,眉形舒展秀丽,不描而黛,眼睫浓密,鼻梁至鼻头的小小弧度恰到好处的将鼻子修饰得很是小巧,秀唇丰润,说不上是国色天香之姿也算是有如花美眷之貌。
这样的姑娘,本就是他选中的;这样的姑娘体贴的为家中父母兄弟做考量;这样的姑娘在得知他有耳疾后还说要和他今生和顺的过日子。娶了她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自然应该好好对待她,到今天他又知道,这个姑娘也许是可以信赖的人。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将缓缓从睡梦中唤醒,缓缓迷迷瞪瞪的看向车内,看向徐趣的时候,徐趣已迅速的收回看向她的目光。
缓缓又掀开车窗上的布帘看向窗外,两三只小鸟正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仔细看过去,枝头已经有鲜绿的嫩芽儿争先恐后的窜了出来,看来,这河阳城的春天,也到来了。
缓缓、徐趣、小玉和又成四人回到上淮城徐府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他们先去拜见了谢氏夫人。
等在静园的谢氏夫人心里其实是很担心的,她知道长时间近距离的接触冯家人应该能发现徐趣的耳疾,只是不知道冯家人会有什么反应。从徐趣和缓缓二人眼下的表现来看,似乎一切都很平静,谢夫人也就暂时收起心里的担忧,问了问缓缓家中父母长辈的近况。简单的坐了约么一盏茶的工夫,谢夫人体谅徐趣等人舟车劳顿,就让他们回信园休息去了。
缓缓和徐趣回到信园,刚更好衣就听得大丫鬟青杏去请他们到西厢房吃饭,原来他们一到静园,行事周到的谢夫人就安排厨房给他们做晚饭了。
徐趣与缓缓商量,让又成、小玉和他们共进晚餐。本来缓缓也正有此意,她和小玉自小一起长大,常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但她又担心徐府规矩大,不许主仆同桌吃饭,因而没敢提起,现在徐趣主动提起她自然就很愉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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