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身子重,不宜久站。你若是没有想说的,就差人将听玉轩收拾出来,好让他们母子三人入住。”
听这语气,倒用不着苏荷张罗了?
她抬眸微微一笑,随手将腕间的翡翠镯子取下来,走到柳萋萋面前给她套在手腕上。
那是苏荷初进陆府时,婆婆送给她的改口礼物。
现在,被她毫不在意的送给了柳萋萋。
陆砚修和陆老夫人俱是一愣,不懂是为何意?
诧异间,苏荷眼角微挑,露出得体的微笑:“我与夫君成亲三载都未曾有过子嗣,柳妹妹身居府外却能让夫君儿女双全,实在是陆府祖上积德的美事。”
柳萋萋听闻,眼眉一垂,手指紧张的攥着袖间冰凉的镯子。
“我听闻夫君说,想要柳妹妹留在府上与我一同服侍?我主管中馈,又是陆府主母,柳妹妹为夫君生儿育女功劳甚大,我自然是不敢有意见。想着柳妹妹在府外应是受了些流言蜚语,心中委屈,我觉得妾室二字,对不起柳妹妹。”
柳萋萋脸上隐隐藏着一丝希冀,盛着水光的眼眸倒映出苏荷姣美的轮廓。
“你的意思是,抬为平妻?”
陆砚修恍若被提醒了,拍手称好:“我怎么没有想到?萋萋在府外多年,实属不易,妾室确实有些委屈。小荷,还是你想的周到!”
一声小荷让柳萋萋心中不快,当着陆老夫人的面又不好发作什么,只好暗自掐了一把陆砚修的手臂。
苏荷嘴唇轻启:“若是平妻,实在是委屈了我。”
陆砚修怔住,觉得话头有些不对。
又见苏荷眉眼清淡,对他置若罔闻,朝着陆老夫人微微屈身,盈盈一礼,云淡风轻道:“苏荷自认成亲多年虽未曾有过身孕,但孝敬老夫人,伺候婆母,抚养弟妹,管理陆府从不曾坏过规矩,更没损过清誉。今日,我自请和离,愿意为柳妹妹腾出主母之位,还请老夫人应允!”
竟然会是和离?
陆砚修瞳孔幽深,嘴唇一动,想说些什么,陆老夫人却先一步呵斥住苏荷:“不可!”
她浑浊的眼珠子一转,立马精明打算起来。
陆砚修在朝中只是个从五品的秘书丞,每月俸禄虽按时发放,但远远抵不上府上开销。
光是瘫痪在床的张氏每月都要用掉些药钱,再不说陆砚修还有两位弟弟妹妹,也快到了用钱的时候。现在又添了柳萋萋母子三人,开销更是只多不少,可如今的陆府库房空虚,早就是一座空壳,撑不起花销巨大的陆府。
以往苏荷管家,凡事有银钱不够用的地方,她都用嫁妆补贴,从没有过怨言。
要是她和离出府,靠着陆砚修单薄的俸禄,陆府众人岂不是要饿死在街头?
陆老夫人想到此,亲自将苏荷搀扶起来,仔细劝道:“你一向是最明事理的。出嫁随夫,哪个夫君不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你这肚子多年来没有动静,也不怪砚修养了外室,你快瞅瞅,萋萋的这双龙凤胎儿女多么听话可爱?到时候围在你的膝边乖巧唤你为母亲,弥补你的遗憾。这心里,难道听了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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