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吧。”古月银花拿出一包瓜子来,来到树下,坐在树荫里,嗑着瓜子,看着那些人吵架,而启明、嘉任也跟随了上来。
家族议事堂中,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方炎,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这是家老会议,他又不是家老,他跑进来干什么?
“哥哥?”方正看到许久未见的兄长,都感觉是自己眼花了。
“方炎,你怎么…”古月博也是诧异起来。
“族长大人,”方炎没有过多解释,抱拳作揖,直接进入话题,“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如今为家族大义献身之人,曝尸于荒野,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这岂不是太寒了人心吗?况且逝者安息、死者为大,不管怎样,斯人已逝,就应该去尊重逝者,而现在竟然还有人觊觎逝者身上的财宝,这与那畜类又有何异?”
“什么,大胆方炎,你在这内涵谁呢?”方炎此语一出,立马就有人坐不住了,站出来斥责道。
“呵呵,方炎只是说几句话,又没指名道姓什么,家老大人何故如此啊?莫非您也反对这种行为?”方炎淡淡回敬道。
“方炎,你一个二转蛊师,这可没你说话的份。”又有人不忿,再次发言道。
“呵呵,您说得对,方炎确实鲁莽了。”方炎向在场的人鞠了一躬,然后缓缓退到堂外,他就站在大门口,又徐徐说道,
“现在如何呢,方炎确实没有踏入的资格,不过作为古月家族的子弟,我现在站在古月家族的土地上,也不为过吧。”
“你…”看到方炎这么耍无赖,又有人准备与他扯皮起来。
“都安静,这议事堂本就是议事之地,家族子弟参与议事,又是何罪之有?”古月博一声言论就打断了在场的质疑。
我听闻方炎在这次兽潮中也是立了大功,这次白家白凝冰突然进犯,最后全靠了方炎的及时救场,才保住了古月子弟的性命。他一个二转巅峰却能牵制住白凝冰,确实有些魄力。
尽管古月博对方炎的实力也有怀疑,但他跟方炎也没有什么接触,只是知道方炎在家族中,团结友爱,名声很好,而且还心系家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可惜只是丙等资质,一直也只卡在二转巅峰实力。
古月博推测的是方炎肯定有着三转蛊虫,要不然怎么能跟白凝冰过招呢。虽然方炎有三转敛息蛊,但古月博是四转实力,硬要探查还是能看穿方炎的实力的,但如果这个做,方炎也能感受到,而且这议事堂这么多人,他也不能公然去这么做,那再怎么也是自己家族的子弟,怎么能随意去搜查怀疑呢。
可惜啊,方炎若是甲等资质,他更适合做家族的继承人。方炎身上的那种毅力、恒心,处变不惊的魄力,古月博也是能感受到的,那是方正远不能及的。但一族之长,光有魄力还不行啊,必须有足够的实力,要不然又怎么能护住家族呢。
但方炎的话也说到他心坎中去了,他力压众人,示意方炎继续说下去。
方炎不慌不忙,他阐述了自己的建议,古树占地过于显眼,确实不假,但毕竟是古月青书的遗骸,不能草草应付了,山下也有不少森林,那里也有着资源充沛之地。方炎建议可以把古树移植到山下,不过移植过程时一定要小心,不能伤了树脉。
“好。”古月博爽快答应了下来,这下哪怕有人不愿意也只能憋着了,况且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随后,家族中选了吉日,由礼堂家老一番主持,众人祭拜了古树,顺便把这次兽潮阵亡的英灵都通过仪式祭告了一番,随后选了几十个力气大的人,众人围着古树一番忙活,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扛了出来,之后浩浩荡荡地扛下山去,按照方炎之前提议的,把古树栽在了北部的松林中。
“青书大人…”方正看向古树,心中也是茫然。此刻树栽好了,负责忙活的人歇了歇,就都回去了,但仍然剩下不少吊唁古月青书的人,有的人呜咽哭着,有的人扶着古树,久久不愿离去,有的人背靠着古树发呆。而方炎、方正兄弟俩也是站在树前,他们也是一阵怅然。
“青书兄长又何错之有呢?为何要遭此磨难…”方炎心中感叹,为什么在这方世界中,生命总是得不到尊重呢?无论是兽还是人,大家只是为了生存,却要这样无缘无故的去厮杀,最终又为了什么呢?
在这里呆了一阵子,兄弟俩也离开了,方正心中不舍,他迟迟不愿离去,但一直这么呆着也不行啊,这毕竟是山下,流窜的野兽很多的,方炎硬是把他拽着拖走了,即使这样,方正也是一步三回头,目光仍然看向古树的方向。
方正已经很久没回到家了,他现在成了家老,有了自己的家老堂,但方炎还是带着方正回了他们本来的家。
回到家后的几天,他问了一下方正现在的修行路子,结果发现方正完全没有摸索出适合自己的修行之路。他决定提点方正一下。
虽说是个天才,但到底还是没经过真正的战斗啊,没有见过血,没有经历那些生死之战。他跟方正来到屋外一处空地上,二人不用蛊虫,全凭拳脚相搏,结果每次两三个回合方炎就把方正打趴在地上了。
“哥哥,你竟然如此厉害。”难怪自己哥哥能拦下白凝冰,不依靠蛊虫都如此强悍。方正如今跟自己哥哥交手,也算是领悟到了方炎的实力。
方炎毕竟淬过骨,身体强度要强得多 而且只是借此机会提点一下弟弟,他的力气已经收的很小了。
“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以前不是给你讲过仲永的故事吗,你要是把看黄书的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你哥我十个都不是你的对手。”想来以前方正的那种堕落劲,方炎是既惋惜又愤懑,不过好在经历了兽潮了,看到了现实的残忍,方正也明白了许多。
随后,他们又开始用蛊虫过起招来,方炎只拿出了月炎蛊,而方正拿的可不了得,乃是四转的月金蛊。看来古月博对方正也是下了大力栽培啊,方炎看到月金蛊,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他要是有这月金蛊,若是再有着足够的真元,早都能把白凝冰脑袋砍下来了。
可方正拿着月金蛊对战方炎的月炎蛊,打了几个回合都伤不了方炎丝毫,反而还把自己搞得狼狈,虽然他是甲等资质,真元浩瀚,可以三转修为去使用四转蛊虫,还如此大规模乱用,几番下来,真元海都告罄了。
看到方正如此毫无章法的进攻,方炎也知道必须说上几句重点,他对弟弟讲道,
“方正啊,你也在学堂中听过讲师所讲,人乃万物之灵,蛊乃天地之精,蛊虫再过于精,也只有借助人的灵性才能更好的发挥出作用,这就好像兵器一般,即使打造的再华丽,你扛不动,用不了,又有何用呢。”
“你且看,”方炎向弟弟展示着月炎蛊的使用,他发出一道月刃,然而这个月刃又很快变成了两个,之后又合二为一,在方炎的操控下,那月刃既能俯冲,又能横撞,还可以上下起飞,方正立于一旁,眼睛直跟着那月刃走,看得都呆了。
哥哥所发出的月刃,竟然跟活的一样。比起方正通过月金蛊发出的巨大金色月刃,方炎释放的月刃要小得多,不过也轻巧了许多。方正感到哥哥的月刃就如同小鸟一样灵活,完全凭着方炎的心意所走。
“方正啊,你看看自己的双手。”方炎忽然一声打断了方正的沉思,他此刻收起了月金蛊,手上空无一物,他握了握拳,并不解其意,又扭头望向方炎,方炎攥了攥拳,他又解释道,
“你看,这是人的手,表面看上去,它也没什么,但它却给人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人的手能抓取物体,还可以去捏着物块,可以借手掌去提,又可以去拍,既能攥成拳去击打,又可以化成掌、化成指去进攻,既能横劈,又能竖砍,它本身就是一个奇妙的武器库。”
“而蛊虫呢,蛊虫被人炼化,与人相伴而生,你要把蛊虫也想象成身上的一部分,你用自己的意志去操控它,就像去控制手一样。”方炎细心地叮嘱了不少,他手把手的教着方正去操控自己的心意,去学会利用自身意志去使用蛊虫,一连就这样教了几天,方正也算幸不辱命,至少也能打出方炎一半的成就了。
“看来作为天才还是有点实力的,至少领悟还不差,方正毕竟用了几天就能领悟了,也是孺子可教啊。”方炎抱臂观看方正对月金蛊的使用,如今方正也再不会像之前那样,拿着月金蛊上来就发射大月刃了,他也能明白怎么扔,怎么操作了。
方炎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又跟方正切磋了几回,又去指教他如何去打造招数。但方正现在也是家老,需要去处理家族中的一些事务,他不能总跟方炎呆一块,过了几日,他就辞别了兄长,回山寨中心去了。
家族现在也是江河日下了啊,方正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又能处理什么事务呢?方炎送别了方正,看着弟弟远去的身影,对家族的未来也是担忧着。之前他在家族的议事堂中也瞧见了,满屋子的家老,一大半都是小孩,但有什么办法呢,兽潮的接连打击之下,族中也是人才凋敝,青黄不接啊。为了家族的实力,古月博也只能这样疲于应付了,毕竟就算是小孩,只要有三转实力也能给家族壮壮胆。
唉,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啊,家族也是衰落到了极点,听说白家、熊家他们更惨,家老更是死了大半,原本之前三家山寨约定的三族大比,也因此推后了,至于什么时候举办,那也不得而知了。
白家看着强,但除了他们的族长外,也就剩个白凝冰撑个场面了,关键是白凝冰根本不管家族死活,每次兽潮直接就开溜了。年初开窍大典的时候,家族还在担心白家的威胁,而那个时候白家也确实可以压古月家一头,但谁能想到后面出了这么多变故呢,现在各族都是岌岌可危之际,若一旦再有外敌来犯,不管是兽潮还是啥,家族真得有可能就此灭亡了啊。
方炎想到此,心中也是惆怅,现在他还在山上,若是家族遭逢大难,他也逃脱不了。可是之前,我读的那个故事,启示我的却是家族会从内部瓦解掉,可现在山寨中,谁有这个实力啊,除了族长能打些,其他人谁又能拥有覆灭一个中型家族的能力呢。但族长怎么可能自己灭自己啊,至于那些新晋的孩童们,空有个家老之名罢了。
而且说来也是讽刺,之前那些家老们千防万防地不让古月青书晋升三转,好了,如今呢,自己都进地里去了,一堆子位置都空了出来,让一群小孩来担任。
唉,前面的路该怎么走呢,真是越走越凶险啊。此刻正是月明之时,方炎心里想的烦闷,他独步来到怀龙河边,河水映衬着月光,山高月圆,落水出石,清风抚面,水天一色。
月光洒在河水中,随着水波的荡漾,形成一个个玲珑黄晕,波光粼粼,好似河中开满了黄花。
唉,人生无穷,江月如故,月亮孤悬于空中,阴晴圆缺,回环往复,而人呢,生生不息,历久弥新。一代代的繁衍,一代代的传承,从整体的角度来看,人是无限的,而在个体的角度,人生又是短暂的。
人的一生,白驹过隙一般,几经周折,几经坎坷,辛苦了一辈子,也不知干了什么,而当人们蓦然回首之时,却发现已是恍如隔世,而自己忙碌了什么,也是不得而知,只能无奈感叹日月如梭,白髻如霜啊。
人生如梦啊,方炎望着月光,他缓步河岸边,喃喃感慨。
人生短暂也就罢了,不管怎么说,几十年甚至一期颐,也不短了,可有人连十几年都活不够,像药乐、青书等,又有什么错呢,却要如此早早而逝。
方炎不解,心中又怀有愁绪,但他又不知如何去诉说,只是呆呆地望着月亮自言自语。
而此刻呢,在南疆的某处,贾家院落中,贾富此刻也在院中踱步,他望着明月,也是有所思道,
“不知道,我写给神捕大人的信如何了,希望神捕大人能抽出点时间调查一番吧,现在家族中也是催的紧,我都不好给家族中交代。”
而远在黄龙江呢,上游的一处江畔,一个巨大的身影窜了出来,它在附近的草丛中闻了闻,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嘶吼,这嘶吼声中夹杂着愤怒和悲哀,还有无奈与自责。它寻着味开始四处嗅着,而周围的野兽感受到此气息,皆是落荒而逃,唯恐避之不及。
我怎么感觉天地晃了一下,方炎坐在河岸边,他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有些困倦了。
有些困了呢,他晃着脑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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