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锁被扭开,风尘仆仆的周琴终于推着行李箱回到家中。
要说独居生活改变了他什么,那莫过于他回家时最为动容的,并非家人的温暖,亦或是一顿普通的家常菜。当周琴久违的按下电梯按钮时,他只觉得自己终于脱离了走楼梯的噩梦,回归文明的怀抱。
有电梯的生活,真的好幸福。
“周琴回来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了中年妇女声音,她非常笃定地指出了周琴的名字,大概早已期待许久。同样听见开门声的,还有一位葛优躺在沙发上,滑着手机的清纯少女。她放下手机,看见真的是周琴后,便转动已经爬上墙的二郎腿,一鼓作气朝着门口冲来,然后一把按住了周琴的行李箱。
“哥~”
看着笑容甜美的周弦,周琴只觉得冷汗直冒。他直截了当地问,“说吧,这次要坑我多少?”
周弦屈起无名指和尾指,把剩下三只手指横在眼前,装可爱地朝亲哥来个wink,“嘿嘿,这个数。”
周琴看着纹丝不动的行李箱,差点就想学羊驼往周弦脸上吐口水。他黑着脸打开绿泡泡,往周弦的账号里发了个红包。听见手机传来信息的声音,周弦一手按紧周琴的行李箱,一手检查着信息。确认红包金额后,她立马便松开了行李箱,往回跑去。
“唉嘿,谢谢老哥。”
“妈,还有王法吗?回家被打劫了。”
赵婉如从厨房里走出,没好气地看着又开始胡闹的两兄妹。她懒得搭理这两块叉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便说,“这山贼是你宠坏的,自己负责吧。”
周琴无语地看着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看余额、疯癫得大吼大叫,然后滚得屎壳郎平常推那一坨似的周弦。他现在是真想立马给她拍张照,然后贴在高中的布告栏上。
要知道,在两兄妹前后就读的高中里,可没人见过她疯婆子的一面。其他同学基本都认为周弦是一个完美的好学生,谁能想到这丫在家里和打了鸡血一样。
对疯批老妹无可奈何的周琴决定眼不见为净。他转头看着在厨房里摘菜的赵婉如问,“奶黄包呢?”
赵婉如撕下一片菜心的叶子,然后嫌弃地丢在一旁的塑料袋里,“跟着你爸去串门了,待会儿吃饭才回来。”
周琴生无可恋地把行李箱放在客厅的角落,然后成为了沙发上第二个葛优躺的小废物。他这刚回到家,没想到连狗都没得撸了。这是何等的绝望!
看着在一旁无忧无虑玩手机的周弦,周琴平躺在沙发上,把头向后一倒。他看着双眸中倒转的周弦问道,“你那么休闲的?高三国庆放几天假啊?”
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周弦亦和周琴一样,坐没坐相,头朝下,脚朝天,看着就像是在挑战什么瑜伽动作一样。她悲鸣般把手机甩到沙发上,然后阴暗地爬来爬去,“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是四天!四天啊!”
周琴看着没有丝毫学习压力的应考生老妹,“不是三天就偷着乐吧。你也该好好复习了,还是说开摆了?”
周弦露出奸诈的笑容,然后让周琴靠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周琴的后背在沙发上蛄蛹了一下,不小心把绣着一头凤凰的靠枕给顶到地上。趁着老妈没有发现,周琴眼明手快地把靠枕捡回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看着周弦问,“什么?”
“我准备保送了。”
周琴拿手里的凤凰靠枕轻轻地砸在周弦旁边,“才几月啊?当我傻呢,你能那么快知道消息?”
周弦歪头躲过亲哥的“家庭暴力”,然后幽幽地笑着,“嘿嘿,我上头有人!而且成绩什么的,稳的。”
回忆起周弦在家门外的离谱社交能力,周琴也不由得相信了。他把靠枕重新摔回脚边,然后坐直在沙发边缘,从桌上的茶壶里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温热的单丛,是家的味道。感受着茶水在喉咙中流淌的愉悦,周琴看着依旧躺得像头章鱼的周弦,给她的杯子里又倒了点茶后问,“保送哪家大学了?”
“你隔壁。”
周琴压抑着一口茶喷出来的欲望,被嘴里的茶水给微微呛到了。
“咳咳咳,再说一次?你能保送我隔壁的985?”
周弦翘着脚,嘚瑟地看着费劲巴拉考个211的周琴,“厉害不?”
“天才,信你是傻子。下次编故事的时候考虑下合理性。”
在两兄妹扯着家常废话时,家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位发际线严重后退,已然有着明显地中海预兆的中年男人牵着一条成年土狗,出现在玄关处。周义林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看着沙发上的两坨东西。再三确认后才敢肯定,那是自己的一对儿女。
“周琴,回来啦?”
在他脚边,奶黄包看见沙发的周琴时先是愣了愣,然后才俯在地面仔细嗅着,用鼻子仔细确认着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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