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堂哥哥,在袁家村当的村长,当年分家的时候,他那一房头分的大头,直到现在,家境也属袁家村第一富,原本袁二爷家境也算可以,只是这些年挣得没有花的多,渐渐就没落了。
袁大爷看堂屋里人走得差不多了,弟媳也着急到厨房熬药,便拉着兄弟小声问道:“胡大夫怎么说的啊?”
袁二爷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无妄之灾啊,胡大夫说这孩子病起的急,要县里找大夫来看呢!”
袁大爷一听二话没说,就从腰上解开钱袋子,从里取出两块银角子,道:“我知你手里不宽裕,这几年老二成亲,家里又起了房子,紧着就小石头年年生病,着实花费了不少,这银子,你先拿着用,不够再来找我,把孩子治好要紧,这都数九的天了,掉水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袁二爷看着手里的二块银角子,好半天才应了一声,“哎,那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袁大爷走后,袁二爷把手里捏了好半天的银子塞到方氏手里,“大堂哥给的,你收着。”
一直到了晌午,袁大郎才从镇上把赵大夫带回家。
赵大夫医术不错,一见到躺在床上的妞妞就着手给她针灸,又开了汤药,说道:“我先开一副药喝下去,看看情况。若是有效,我明日早上再来就行。”
一剂药喝下去后,袁未醒了,迷迷糊糊间看见几重人影又昏睡过去,等她彻底清醒,已经是两天后了,只看见房门外,方婆子和两个儿媳一边择菜一边说话,道:“赵大夫可真仁厚,见咱们拿不出那缺的四十五文钱也不恼,只叫我们以后有钱了送到医馆去。”
胡氏在一旁点点头,也道:“其实,我表叔说不止赵大夫仁厚,是整个同仁医馆都是这样的,他们医馆的规矩,到年底,即使有欠的药费收不上来,来年也不会主动追究了。”
周氏听完,立即道:“那不行,他不追究,我也得送去,没有钱那是没有办法,有钱不还,心里总有疙瘩。”一旁的方婆子也点头应是。
袁未躺在床上安静地听他们说话,才知道,为了给她治病,家里花了小三两银子,还倒欠医馆四十五文银钱。
而她家里六亩地两个小山头,养活十一口人。
袁二爷二老生了三个儿子,只有前两个成亲了,他爹生了三个,他二叔生了一个,她小叔还没成亲,算起来,只有两个人是正经劳动力。
为了养活这一大家子,他爹过了农忙就得挑着四五十斤的豆腐去大集上摆摊,卖不出的就走村串户的叫卖,她二叔和小叔在南溪河上摆渡撑船,
哦对,南溪河是他们这里的第一大河,从县西面边界发源,一直流进隔壁县的焦湖,河道很宽,不好架桥,要渡河就得坐船,她二叔能在水里捞起她,就是因为停在河边的船坏了,他回家来拿修理的工具,结果救起了她。
人生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她家竟占了两样,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门外的说话声骤然一停,周氏朝屋里望去,发现孩子醒了,忙进来问道:“感觉可好些?”
袁未点点头,望着面前的妇人,带着一些鼻音道:“娘,我要去茅厕。”
方婆子也在一旁,道:“外面冷,就在夜壶里上吧,上完倒了就行。奶去给你煮些米粥来。”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很久很久以后,袁未都记得这一天,她奶给她端来一碗小米粥,她娘给她倒了夜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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