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停在庆香楼前,阿凝下了马车,跟在任鋆身后。庆香楼内奢靡无比,酒肉菜肴飘香,丝竹琵琶声不绝,食客往来昏昏欲醉。
任鋆等人被引领到一间大包间,入内后,郑知府赶紧迎上来,亲自带他们入座。阿凝环顾四周,还有几位身着高档绫罗,富贵不凡之人坐于厢内。
郑知府春风满面,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庆香楼东家项家家主,项家可是我们江南州第一大富户,生意遍布江南;旁边的是他家公子项少主。哦,还有这位是顾家家主,江南木材生意基本由他家掌控,他也是项家家主的妹夫。”
话音刚落,项家家主便带着几人站起身,恭敬行礼抱拳:“项某早已听闻任知州在河西州的英雄事迹,今日得以引见,实乃三生有幸。任知州任职江南,也是我们江南百姓的福气。”
说完,他还举起酒杯,一口气干完杯中酒,显示自己满满诚意,其他两位也跟着举起酒杯,一口气喝完,亮出杯底。
任鋆见状,客气举起酒杯回敬:“任某初到江南,就见到了江南传说中的风云人物,幸会幸会。”
郑知府见气氛融洽,任知州毫无架子,不由舒坦了口气,放松下来。
他注意到任知州一旁衣着华贵的女子,年轻秀气,梳着少女髻,估计应是任知州的千金。
“知州大人,您身旁的这位是?” 他开口问道。
“哦,她是本官的嫡女,第三个女儿,还未出嫁,因听说江南繁华富庶,便软磨硬泡本官,求着本官带她下江南,本官想着她若能在富庶江南落脚也好,所以就将她带下江南。其余家眷仍留在河西,过段时间打理好家事再下江南。”任鋆解释,特意强调了落脚两字。
“原来如此,在江南落脚,这好说好说。” 郑知府乐呵呵笑得脸上横肉抖了抖。
众人皆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意思就是帮他这嫡女在江南寻得一好夫婿呗。
这其实是阿凝之前与任鋆商量好的剧本,借着寻夫婿的名义可以结交到不少江南贵人富户,这些人为了巴结任知州,一定会十分热情的邀她赴各种宴席,为她牵线搭桥。
“来,素儿,今日你可要沾点小酒,好好敬敬郑知府和这几位贵客。“ 任鋆对阿凝说道。
阿凝乖巧举起酒杯,一一敬向郑知府和项家家主等人,一言一行,一节一礼皆端庄稳重,不卑不亢,不愧是知州千金嫡女。
要不是自己已有正室,任知州嫡女身份尊贵,不可能当妾,这项家少主说不定就考虑将她纳入房内了。
众人听着丝竹之声,把酒畅谈,任知州一改往日刚正严肃的形象,表现得十分豪爽,平易近人,风趣幽默。宴席气氛愉悦高涨,甚至在任知州的言语引导下,已微醺的郑知府和富户开始大胆说起上任知州及江南官商之事。
阿凝装作若无其事的用膳,事不关己的模样,却侧耳细听。
“上任知州仗着卢太后和先帝的关系,大肆打击异己、独断专行,把江南官场弄得乌烟瘴气,明知晓江南官商私卖火药,却故意隐瞒不上报朝廷,简直是胆大包天。” 郑知府借着酒劲开始滔滔不绝批判起上任知州,他内心确有火气,因连累到他,害他被罚了一年的俸禄,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项家少主内心翻了个白眼,上任知州在位之时,郑知府可是最会拍马之人。估计要不是江南现下待需一名熟悉本地又擅治理的官员,这郑知府也会一同被贬吧。
阿凝不动声色打量起这项家家主,对方毫无反应,并未打算跟风,只是饮酒安静听着。反倒是这项家少主脸上闪过一丝鄙夷。
顾家家主倒是发话:“上任知州在任时,江南确实世风日下。别看着江南表面富庶,风光无限,实则暗里………” 还没待他说完,就被项家家主打断,顾家悻悻闭嘴。
任鋆扫了眼项家的反应,岔开话题:“本官上任,你们大可放心,必让江南蒸蒸日上、风清弊绝。“
他又开始聊起生意之事,谈及洛京至江南水运行业,这恰好是项家主控的生意,两人交谈颇欢。
项家家主从身后拿出一盒子,递给任鋆,郑重说道:“任知州,这是我项家最贵重的宝贝,玉面观音,乃前朝皇家之物,我知任知州乃摄政王所器重,特想将此宝物赠给皇家,还望任知州能帮我转交。“
阿凝心中讶然,玉面观音她有听说过,这可是传世宝物。项家竟拿出此等贵重物品要赠送给皇家,这不就是赠送给摄政王的意思么。看来项家是拿出诚意想攀附摄政王了,对他表忠心了。
任鋆相比阿凝的讶然,倒淡定许多,他瞄了一眼阿凝,两人霎时交换眼神。任鋆接过盒子,当面代皇家向他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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