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治事州府。
屋外秋雨连绵,像是一张大网一样笼罩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几个仆人正在擦拭正堂门口的地板,地板上是带着黄泥的杂乱的脚印。
就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前,整个治事州府的任职大人都被叫到州牧正堂开会。待所有人都到齐以后,夏侯楙迈着四方步从后厅走了出来。
夏侯楙年轻时习得武将基础,身材魁梧挺拔,如今稍有发福,但穿上官服头戴攒珠四方帽以后,整个人显得尊贵英武。
夏侯楙对着一个主簿点点头,主簿就上前半步说了今日紧急聚集的议题。城内最近突然谣言四起,说长安城楼上出现怪异的镶旗,然后就有蜀谍在城中燃放黄色的烟花接应,谣言甚广的地方人们闭门不出,说诸葛亮借了天兵天将不日就要攻破长安城。把大家聚集起来就是梳理一下各自掌握的信息,想办法把谣言给消散了,如果让御驾亲征的天子听到这些消息,整个州府都要依律论罪了。
夏侯楙一直没有说话,他端坐在堂案前边,眼睛像是闭了但又睁开着一条缝。
“州牧大人,这两日的谣言我们参政局也调查了一些,本来要在明日议事上向大人汇报,现在就做个简单的阐述。我们收集的信息是本月初司情局到城西追捕蜀谍,那蜀谍却出言不逊说自己的联络人是东别驾司马昭,司马别驾就把人带回司情局调查,一周前司情局的李闻带着手令让城门郎张远在第二天清晨升上镶旗,张遥照做了,镶旗升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城内行宫苑附近就燃放起一颗黄色烟花,司情局和禁卫军一齐出动也没抓到放烟花的人,第二天,城内就谣言四起。”这是参政局大员董舒,他用不偏不倚的寥寥数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但堂上细心的人都能听出来端倪,他只提到了司情局东别驾司马昭,本来蜀谍的事情也就归司情局管,看似合情合理,但司情局跑到城西抓人的事,他一笔带过了,是给夏侯家族留了面子。
“蜀谍是在城西出现的,夏侯晚不知道吗?”夏侯楙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回大人话,具体细节下官还不清楚不敢妄自揣测,今天参政局的人仍在奔走调查,以求明天给大人回复清楚。”
“要的了如此麻烦吗?你给我说一声,我传夏侯晚过来回答个是否明细就行了……倘若军情大事也像你们这样督办,早误了战机敌情。”夏侯楙打着官腔说了几句,目光继续往下散开。
董舒诺了一声退回队伍中,场上安静了一阵,才又有一人站出来。“倘真有人接应蜀谍,那分明是砸我们治事州府的饭碗,蜀谍公开叫嚣说跟司情局有联络,此事就不能再让司马昭查下去了。再查下去就不是放放烟花信号这么简单了……”此言一出,正堂之上无不诚惶诚恐,这么明显的派系斗争,真不适合在这个节骨眼此般大放厥词。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声音看过去,有的错愕有的无奈有的皱了皱眉头。只看当中立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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