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江淮月那张恬静的脸上说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可偏偏让人觉得分外的可怕。
主要还是更怕江淮月的盆里的水。
谁知道她是从哪里拿的。
那么臭。
萧娇娇生怕沾染在自己身上,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不再吭声,去看李氏。
江淮月看出了她想的是什么,便往二人的心头扎。
“没错,就是恭桶里的。”
李氏再没有力气辱骂,只能更加卖力的呕吐。
其余人原先给李氏帮腔的此刻是有多远离多远,生怕自己沾染上了。
正是一片闹哄哄的时候,王府突然闯进来许多身着战甲的士兵,他们手拿长枪,将王府乌压压的围了起来。
看着来人,原本还吵闹不堪的王府此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着旨意下达。
为首的身着将军盔甲的男子蔑视的将王府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他面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他高声问道:“当家主母何在?”
此时,王府正厅便被扶出来一位老太太,她面色冷淡,直直的走向众人面前。
老太太正是燕北王的母亲余氏,自从萧父被斩首燕王府以来,她就闭门不见所有人,似乎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此刻所有人见余氏出来,不免面露同情,儿子去世,孙子生死未卜,她老人家如何能承担的起。
可只有在角落隐身的江淮月知道。
这老太太哪里是关心自己的儿子去世,分明就是趁着旨意未下好收拾东西想保全自己。
她在这京城做这当家主母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照例萧父的谋逆之罪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下场是什么。
所以她一早便将王府的金银细软能转移的转移出去,将银钱之类能带走的放在随身的包裹里,也好支撑他们能平安走到琼州。
这流放路上艰难险阻,苦不堪言,一路上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多带些钱财总是没错的。
看着余氏一副心有成竹看样子是做好了去流放的表情,江淮月就忍不住发笑。
余氏的经验见识是比其他人多,可总归是身处宅邸的妇人,眼界狭隘。
她以为能偷偷将钱财偷偷的带出去,不会引人察觉,可她不知道的是,面前领兵来宣旨抄家的正是陷害萧父叛敌通国蓄意谋反的贼人郑全。
他恨不得将燕王府全家上下所有人都乱刀砍死,怎么会给燕王府的人留一线生机。
果不其然,郑全见余氏走到自己面前,连正眼也没瞧一下,便出声开口道:“罪人余氏,还不携领全家跪下领旨?”
余氏如今已经年过七十,自她十六嫁到萧家过的一直都是人上人的日子。
她三儿子在外抗阵杀敌,击退匈奴,镇守燕北,孙儿在京城为异姓王爷燕北王,是何等的尊贵,谁人见了余氏不尊称一声老夫人。
如今却被这样轻视,她心中不舒服,可在这种情形下,她并未表达出来。
余氏撑着拐杖被人搀扶跪在地上,身后的王府众人跟着跪下,大概是猜到了会有什么下场,有些人甚至克制不住的低声啜泣起来。
郑全一个眼神,身后便很快上来两位士兵,将搀扶着余氏的人拉开按着跪伏在地下,他毫不掩饰的出言嘲讽:“余氏,你可别忘了,如今你可是罪人之身,怎么还可以有侍奉的人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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