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心意,我不过是个奉命跑腿的罢了。在徐姑娘打开这匣子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又谈何什么相称不相称呢?”
“这样啊——”
徐燕宜唇边漾开温柔满足的笑意,瞧着似乎比刚才更高兴些:
“臣女谢娘娘,谢殿下!堂中事忙,臣女先行一步,殿下自便即可。”
说着,徐燕宜珍重地将匣子收到袖中,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倒是三皇子站定在原处,愣愣的瞧着徐燕宜离开的背影,黝黑的眸子里蕴含着不知名的情绪。
“殿下?”
一身红色长裙的蒋如雪抱着胳膊倚靠在墙角处,扬声语调慵懒地叫住了脚步匆匆的三皇子:
“殿下是来找徐姑娘的?”
三皇子脚步微滞,再转身已然是眉眼清朗,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冲着蒋如雪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意,三皇子柔声道:
“自然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刚刚,是二皇兄有东西托我交给徐姑娘。你知道的,我二皇兄为人端正,纵然是心里欢喜徐姑娘也怕冒然接触唐突了佳人,所以托我来问一问徐姑娘的心意。”
三皇子言语间一派坦然:
“借着这股东风,正好我也有话想要问一问蒋姑娘。”
意识到三皇子接下来要说的话,蒋如雪的眼中出现一丝凝滞:
“殿下,我和谭家不久前才......”
“我不介意。”
三皇子打断了蒋如雪的话,上前一步拉近了与她的距离,高大的身影极有压迫性的笼罩下来:
“你很好,发生那些事并不是你的过错,也不会影响你的好。他错过你,是他小子没有福气,有眼无珠。
蒋姑娘,我是真心倾慕你的洒脱不羁,也是真心怜惜你的无妄遭遇。
所以,若是你愿意的话,等二皇兄和徐姑娘的婚事定了,我就去求母妃请父皇给我们赐婚。
你放心,有了父皇的旨意,就算日后有人知道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
“多谢殿下。”
逼仄的空间,近在咫尺的气息,蒋如雪不自在的站直了身子,垂下目光。
面露感激之色,言语也是她少有的温柔,可低垂的眸中却实在寻不到一丝倾慕之色,犹豫片刻后轻声道:
“殿下,还请您容臣女再考虑考虑。”
闻言,三皇子唇边的笑意微微收敛,如墨的双眸中翻滚出沉郁之色。
若是蒋如雪此刻抬头,一定会被三皇子眼中的冷意骇到。
可惜,蒋如雪一直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只听到三皇子温柔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的,我明白蒋姑娘的顾虑,事关终身大事再怎么考虑也不为过。
蒋姑娘放心,无论你最后做怎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蒋姑娘的心意的。母妃那里,对你我的事情尚不知情,蒋姑娘不必因此而为难。”
“多谢殿下体贴。”
蒋如雪声音怯怯地道谢。
一直等到眼前的墨黑色长靴从视线中消失,萦绕在她周身颇具压迫感的气息散尽,蒋如雪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
心中暗暗烦躁:
若不是父亲为谭家退亲的事情大为光火,自己不得不以与主动上门的三皇子接触为条件换得自由出门的机会,她才不会与三皇子走得这样近。
三皇子这个人,从前只知道他是二皇子身边的小尾巴,看着是个性格温吞的君子。
没想到,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蒋如雪发现三皇子骨子里是与她如出一辙的执拗和霸道。
这让她既不由自主地心生找到同类的欢喜,又隐隐觉得他隐藏在温润表象下的侵略感太强,让她感到不适。
一想到父亲对三皇子的态度和对自己的嘱托,蒋如雪不由得更觉头疼。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刚三皇子同徐燕宜站在一处说话的样子,蒋如雪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
想了想,蒋如雪还是决定去找徐燕宜问个清楚!
虽然有些冒犯......但总比她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抓耳挠腮得要强。
蒋如雪绕着府衙打了好几个圈,才好不容易在高高摞起的一桌子卷宗后头找到徐燕宜。
“徐姐姐......”
蒋如雪才刚刚张开口,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完整,就被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了:
“姑娘,不好了,府上出事了!”
来的是徐燕宜身边信任的丫鬟。
只见她满面憋得通红,气息急促,耳边的鬓发也因为急促地奔跑而散乱下来。
徐燕宜迅速地站起身来,握住小丫鬟的手腕,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你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小丫鬟深吸了几口气,好容易把气喘匀了,一开口却又是哭腔。
好在,徐燕宜对她极为熟悉,能够听明白她黏糊不清的声音背后想要说的话。
原来,不知道是什么人认出了跟在那个“逃奴”身后的是徐家的人,向刑部告发了徐家。
兹事体大,为了同僚之间的体面。
程山亲自领着人让他去徐家指认,结果却又翻出了那日从“逃奴”家中顺走的血书。
人证,物证俱全。
“老爷已经被他们带走了,奴婢看事情不对就找机会偷偷跑出来了。”
来报信的小丫鬟急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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