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我是不是不能做皇后娘娘了?!”
青樱实在太伤心了,这些天外头的大人都在说着弘时哥哥的事情,她听了许久,虽然她并不能听明白街尾的李夫子说的“夫惟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也听不明白曾在京兆府效力多年的噶尔汉主簿慨叹的“谟略深远功德隆盛终不及狼子野心”,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的弘时哥哥被赶出了皇宫,那些大人说,弘时哥哥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回到皇宫里头去了。
皇帝哪有不住在皇宫里头的,不对,应该是——不住在皇宫里头的人还怎么能当皇帝呢?
青樱只觉得天塌地陷一般,宫里宫外人人都说弘时哥哥是将来的皇帝,可如今,他竟然被皇上厌弃了。
原本,青樱只是默默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哭着,她想着她的阿玛和额娘总归是会为她想法子的,毕竟,她的额娘以前总是抱着她说——
“乖囡啊,你可真是咱们乌拉那拉氏的福星啊,以后,乌拉那拉全族的荣耀都得靠你,你啊,天生就是皇后娘娘的命。”
郎佳氏说的多了,青樱便也相信了,而且她相信她的真命天子就是弘时,因为如今的皇后娘娘、她的姑母膝下并没有孩子,而弘时不但是皇上活着的皇子的里面年岁最长的,还是皇后娘娘的养子,将来的皇帝除了弘时,还有谁配当呢?
青樱从未想过,她时时刻刻都想着要讨好的弘时哥哥竟然被这样灰溜溜地被赶出皇宫的。
郎佳氏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心疼地给她拍着背。
只是,在去年之前,郎佳氏也不过是一个从未见识过钟鸣鼎食之家、史书簪缨之族的小妇人罢了,对于皇权更迭的残酷、天家先君臣后父子这样违反人性的规矩,她并不清楚。
她所知道的关于皇家的一切,原先都不过是来自逢年过节看的戏,盘旋在她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那句话是“听说那老包要出京,忙坏了东宫和西宫。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后来倒是有机会进了两趟宫,只是进宫之前有教导礼仪的嬷嬷三令五申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等到了进宫的日子,还有数不清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就连过门槛的时候,先迈哪只脚都是有规矩的,她哪里还能生的出其他的心思来啊。
如今女儿问她是不是不能当皇后,她又怎么说的出个子丑寅卯来呢?
不过,命妇有命妇的骄傲,民妇有民妇的伎俩。
她吸了吸鼻子,又拿出帕子给女儿擦了擦眼泪,梗着脖子对着门外道:“乖囡,你就放心吧,便是这个家里的人一个也不管你,额娘也会管的,额娘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挣一个前程出来。”
站在厢房的屋檐下的马佳氏,原本想着要是郎佳氏还是如此哭嚎、如此伤心难过的话,她便是无话可说,也要进去劝一劝的,如今听见郎佳氏的这话,她转身进屋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对母女俩哪里就需要她的安慰了,她们俩不闹的其他人需要安慰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马佳氏撇了撇嘴,自嘲地笑了笑,哭一哭也是好的,哭出来就好了,省的再去想那么些不切实际的事儿。如今讷亲不在京城,老爷子不想管这事儿,想来郎佳氏一个妇道人家应该也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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