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眩晕,她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今日出行又受凉发烧,此时满满一盆冰水浇下,恐怕今夜她要被烧成灰烬了。
既然身子都虚弱成这样了,她怎么还不死。
萧衍说过,她若自尽,便拿萧宁陪葬。可她若是被萧衍折腾死的,萧宁应该就不会陪葬了吧。
孟月这样想着,于是连件干爽衣服也不换,而是直接穿着单薄的衣衫、浑身湿漉漉地朝萧衍房间走去。
冬日寒风刺骨、滴水成冰,孟月走到萧衍卧房缓缓跪下,感觉全身已经麻木,如同一具石头刻成的雕塑。
等半夜萧衍从书房回来发现她时,她已经昏倒了有段时间。
萧衍抱起她,感受到她微弱的气息,眼神里瞬间全是惊慌和无措。
“阿月……阿月……你醒醒,你别吓本王。”
“阿月,我不罚你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乖。”
“来人!快叫府医过来!”
很快,萧衍所住的寒风阁便挤满了人,烧水、熬药、生火炉取暖……
萧衍将孟月抱到自己床上,经过府医检查后并无大碍,无非就是体质虚弱、气血两亏,再加上又受了风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但即使这样,以目前这副身子,也需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行。
萧衍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嘱咐青梅和绿薇:“你们伺候她在海棠院好好养病,五日内我不会过去。”
“另外通知下姜嬷嬷,等孟月病好后再让她过来教规矩。”
*
勤政殿。
萧宁端坐在大殿宝座,摄政王萧衍和辅政大臣袁义则分别坐在一把古铜色鎏金交椅上,威严尽显。
众臣行过大礼后,便要开始议论政事,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迟无事启奏。
他们并非真的无事,只是不知萧衍喜好,生怕不小心惹恼了他,到时丢官事小、丢命事大。
萧衍满脸寒冰,猛地拍了下扶手:
“诸位,你们当真无事要奏吗?我大胤朝何时变得如此国泰民安、竟可以无为而治了?!”
袁义陪着笑脸:“呵呵,请摄政王息怒,最近事多……想必是同僚们还没有理清头绪,不妨多给他们一些时间,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兵部尚书谢崇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举起笏板:“禀告摄政王,臣有事要奏……”
萧衍黑脸,用手指着刚刚打了个哈欠的萧宁,朝谢崇训斥道:“你当中间坐着的那个,是花瓶吗?以后众臣有事要奏时,要奏给他听,懂了吗?!”
谢崇瞬间吓得半死:“臣知错,是臣对陛下不敬了,请摄政王恕罪。”
“哦哦,请陛下恕罪。”他已经彻底凌乱了。
萧宁用小手捂着嘴巴,一脸困倦、奶声奶气地说:“你有何罪,要让我…朕和皇叔原谅你?”
他才三岁,临朝听政确实太难为了些。
“呃……陛下……微臣……”
谢崇十分后悔当这个出头鸟了,他本想着给摄政王留个好印象,可谁知竟搞得如此难堪。
萧衍懒理他,对谢崇冷冷道:“说吧,何事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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