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哀哀哭道:“七舅舅每次来,府里俱都是十分上心,您但凡看中的物件,无论贵贱,无论是在谁房里,哪次都不是全依了您?”
“就说上次子青房里新进了一个梅瓶,您连带着捧瓶子的丫鬟一起带走,府里上下也没个二话!”
“七舅舅这次是看中了什么?直说便是,就算母亲去了,但还有我们在,哪里就要让七舅舅委屈成这样?”
顾非晚听着,不由得和宁维舟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里透露出同一个意思:这个宁大夫人是个人物!
这么哭哭啼啼一番,在场的舆论就换了个方向:
“子青不是二房的姑娘么?这崔七怎么做出在孙辈房里讨东西的丑事?”
“其他事不论,只这一件,就看出崔七是个混蛋!”
“他自然是混蛋,你去花街问问,他欠下了多少花酒银子?连那些妓子的银子都拐骗,不光是混蛋,还是个顶顶无赖的滚刀肉!”
“看来他是要借着这事,再坑镇国公府一笔银子了!”
“一定是这样,要不然镇国公和宁老夫人伉俪情深,也就是最近老夫人体弱,才纳了个老妾进门,那也是为了帮衬后宅,若是老夫人真是枉死,镇国公还能如此安坐?”
“狼心狗肺,居然在自家亲姐的丧礼上这般胡闹,崔家真是没教养!”
七嘴八舌,不光把崔七骂了,连带着还把崔家骂全乎了!
崔七趴在棺材上,急眼道:“你们休听她胡说,她就是凶手,就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
宁大夫人闻言,“噗通”一声跪在火盆里!
火盆子不大,她这一跪下去,整个盆身倾倒,火苗全朝她扑去!
麻衣最是好燃,刹那间,宁大夫人身上又是烟又是火,骇人至极!
“快救人!”
“快灭火!”
几个府兵连忙让开位置,男女有别,再救人心切,宁大夫人的衣角也是绝对不能碰的!
有几个胆大的女眷和婢女扑过去,拿起地上的蒲团就朝宁大夫人挥去,
惊呼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灵堂比菜市口都热闹!
镇国公没关心这些,他的视线始终在宁维舟身上,
让他再次失望的是,宁维舟拉着顾非晚避到了一侧,眼里没有慌乱,更没有心疼或恼怒!
这个孩子的心,始终不在这个镇国公府!
镇国公一时颇为灰心丧气,老妻逝去他不伤心,但也让他意识到,他确实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撒手归西,镇国公府没一个撑得起来的,
他才是那个死不瞑目的人啊!
“大夫人,你和一个泼皮无赖较什么真?他满嘴胡言,你怎么也跟着犯蠢?”有女眷劝道。
经这么一闹,宁大夫人满身狼狈,
一身麻衣烧了好几个窟窿,头发被燎了一片,脸上全是烟熏火燎的黑斑,
受伤最重的,是她的双手和膝盖,都破了皮,被火烧得没了血,只露出暗红的肌肉,看着格外可怖!
她瘫软在地,依着婢女,强忍疼痛:“七舅舅这罪名,外甥媳妇实难领受,今日不如你我同去黄泉路,问一问母亲,到底她为何撇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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