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哼了一声,“素芬,你说与他听!”
陈素芬向前两步,朝众人行了个礼:“我家老夫人卧床已有两月,最近一月茶米不思,每日只能进小半碗乳酪,临去前十日,已经是滴米未进,神志不清……”
“你胡说!”宁南顺跳起来:“明明母亲临去那日,我还让人送了碗乳酪进去!你信口雌黄!”
陈素芬下巴微抬,指了跪在灵前的一个嬷嬷:“她是老夫人跟前近身伺候的,你问她!”
宁南顺定睛一看,果然是伺候了母亲经年的老仆:“嬷嬷,你说实话,母亲到底是怎么没的?”
嬷嬷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二爷,老夫人已经多日不进水米,就连乳酪都喂不进去了,您送来的时候,奴婢本来想告诉您,可您放下碗,急匆匆就走了,奴婢没来得及说呀!”
宁南顺一听,气急攻心,抬脚就踹了过去:“贱婢!定是你伙同大房,害我母亲!”
嬷嬷本来跪了两日,已然是强弩之末,被一脚重重踢在胸口,“哇”的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
“作孽啊!不能见血的!不能见血的!”耆老尖着嗓子喊了几句,软趴趴的瘫倒下去。
“府医,快来看看!”
府医本来候在宁大夫人身侧,这时听了召唤,三两步跨过去,取出一根银针,就朝耆老人中扎去!
“哎呀呀,痛死我了!”针还没刺入,耆老就醒了过来,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又听一声巨响:
“咚!”
所有人回过头,只见那嬷嬷一头撞在棺材上,鲜血蹦到了崔七的脸上!
“我……没有……是清白的……”
留下这么一段破碎的话语,嬷嬷倒在棺材边,再无声息!
众人呆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转换,
宁维舟眉眼一挑,飞快转身,将顾非晚和安然拢在了怀里:
“别看!”
“咯……”耆老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崔七颤颤巍巍抹了把自己的脸,等看清楚手掌之上的红艳中,更夹杂了些许白色乳沫,立时吓得从棺材上摔下,四脚朝天!
到了这个时候,镇国公的神色反倒平静下来,他缓缓走到棺材旁,伸手拍了拍棺材板:
“你看,又因为你死人了,你心疼的小儿子又逼死了人,你高兴了么?”
宁南顺望着逼近的父亲,下意识就想转身而逃,可偏偏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父亲,我……”宁南顺“噗通”一声跪下:“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而已啊,我没想她死的……”
镇国公蹲下身子,他身材高大魁梧,就算是蹲着,也比宁南顺高出了一大截,
镇国公的手揽上了小儿子的肩膀,两颗头紧贴在一起,仿佛一位慈父正在安慰儿子,
可宁南顺的耳中,传来的明明是低沉得不像人声的话语:
“十多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的!”
宁南顺如闻地狱传音,脸颊白得没有一丝颜色:
“我真的就是问问,是她自己想不开,她们为什么都这么想不开……”
“女子闺誉大如天,你一连数十日逼问她与谁偷欢,她怎么能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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