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海里这么多吃的他不要，跳这么高来吃咱们？”林竹倒吸一口凉气。
“愣着干嘛啊？快跳啊！”顾白禹一脚踢开舱门，却被林竹拉住：“你跳下去，然后怎么办？你还游得过它？”
“艹！！”顾白禹破口大骂，“那你他奶奶的开高一点啊！”
“开不高啊！那家伙在吞噬我们！”驾驶员拼了命地想向上飞，下方传来一股吸力，将飞船吸入角鲸的深渊巨口。
“完了，寄。”顾白禹躺在座椅上，放弃挣扎，“我直接开摆，等死……”
“嘭！”
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飞船上，三人也不想多想什么，横竖都是死，爱咋咋，我不管了。
“这踏马的哪啊？”熟悉的声音传来，林竹眼中恢复了神采，随即又黯淡下去：“啊……幻听了吗？果然啊，人快死的时候总会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老顾啊，我都听到记者的声音了……”
“你说巧不巧，我好像也听到了。”顾白禹有气无力地看着林竹，“我们死了都能进入同一个幻觉啊，真是缘分啊，可惜你连饭都不肯请我吃……”
“一定啊……以后你的伙食我包了。”林竹笑了笑，等待死亡。
角鲸不知为何悲鸣一声，一道黑色流光扫射，林竹、顾白禹、龙套驾驶员，三人眼里饱含惊讶。
只见黑光扫过，角鲸被一分为二，黑光避开角鲸的独角，似不想伤害这宝贵的材料。角鲸被斩开的大片血肉，并没有鲜血流出，反而覆盖了一层诡异的黑色，将鲜血封住。角鲸失去了向上的动力，向大海坠落而去，与海面接触，发出轰然巨响，溅起大片水花。
尸体浮在海上，一个人直直向尸体坠去，斩断了角鲸的独角，又向上飞来，“duang”的一声，降落在飞船玻璃上。
“我是理想城议会议员·记者，你的飞船我征用了。”记者戴着银色无面，目光透过面具，格外冰冷。
“记者！记者啊——”林竹喊道，撕心裂肺。
“哟！这不是小林崽子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记者突然出现在飞船内部，语气带着几分戏弄。
“跌啊——”顾白禹抱着记者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孩砸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你是……”记者看了看顾白禹，似乎认出来了，“那个去别人餐厅顺了个服务员的小兔崽子？古休把你放出来了？”
“跌啊，小顾子年轻气盛不懂事，您老千万别记在心上！”看顾白禹那样子，似乎把鼻涕什么的全都蹭记者裤腿上了。
“小林崽子啊，你这招神体质……我还真是……没冤枉你啊。”记者荡开一股气力，将顾白禹震开，“我刚刚回来，就看到你差点被一个不弱于神眷的角鲸给吞了。偏偏我刚刚好还出现在你附近来救你。你说，你是不是主角啊？”
“你见过哪个主角这么悲催的？”
“不都是这样吗？”记者耸耸肩，“越有危险，越有机缘喽。你看别人萧火火，哪次不是富贵险中求？哪次不是身临绝境，有贵人出手相救？”
“您真是额滴贵人啊！”顾白禹又开始鬼叫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看到记者似乎特别兴奋。
“角鲸一般不会……是踏马从来不会飞到踏马的高空捕食飞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驾驶员也开始抱怨，眼神幽怨地看着林竹，“这踏马的是第一次！第一次啊，就让我碰上了，跟着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好了好了，回去了。”记者手微微一动，林竹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璀璨星空，然后就出现在理想城的空港，“这次角鲸一反常态，到空中捕食，这是一个变化，很重要的变化。你们以身试险，这个角鲸的独角呢……我们五五分账，我一个人拿一半，你们三个人分一半，没意见吧？”
“您全拿走我都没意见……”顾白禹笑得谄媚。
“那就这样喽……”记者将独角从中切开，切口光滑。分的很均匀，确确实实，刚刚好是一半，“我还要去扶桑，这里就不多陪了……”
“对了，你不是早就已经去扶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我们那里？”林竹有些奇怪。
“这事啊……你别多管，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记者有些无奈，“走啦，拜拜，我们扶桑见……”
…………
“长时间的战斗会泯灭人性，你知道你已经战斗了多久吗？”
“多久了？”记者躺在地上，很累，沉默的陪练突然开口，他这才缓缓起身。
“以你的主观时间来说，已经有年了。”
“这么久？”记者身体到没有太多劳累，只是精神上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所以我会定期对你的记忆进行重置，以免影响你的人性。”
“哟？这么厉害？”记者夸了一句，不过又问道，“那我记忆被重置了，不就白练了吗？”
“不会，你的训练内容会成为你的本能，你的记忆已经彻底融入你的躯体、你的精神，你的战斗技巧已经登峰造极。”
“这么玄乎？”
“「魔」存在的岁月远比你想象的更为久远，你以为他是凭什么保持自己还有人的情感，而不是成为一个机器的？”
“记忆重置？”
“不止……远远不止，他为此创造了一个超脱常理的方法，即使岁月流逝，但人性依旧。”
“豁……原来这位「魔」还需要人性？”
“人性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只是不想失去……这个有趣的东西。”
“有趣？”记者坐直了身，“人类之所以是人类的东西，他的评价是有趣？”
“是的。”
“他是什么？他以为自己是真正的神明吗？”
“他是「魔」，一个超脱一切的伟大存在。”
“伟大？”记者的眼神锐利，“不是自以为伟大就伟大，是人们评价他伟大才伟大。”
“你说得对，这也是「魔」对伟大的定义。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伟大过，但不得不承认，他做过很多足以称为伟大的事。”
“那你们又是什么？高维生命体？”
“有个傻逼在你们三维世界待久了，把无限维度降维了。所以你要说我们是高维生命体，那也不算。我们只是曾经是，现在不是了。不过，无限维度还是以你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在三维世界。”
“什么方式？”
“我不该回答你这么多问题……你该走了。有什么要问的，以后你可以去问「始」。”
“我为什么要问屎？”
“……这里，「原始初觉」进不来，所以记者还能活着，「始」已经看到了。”
“同一个发音他是怎么……‘看’？”记者毛骨悚然。
“好了，赶紧走吧。这个空间已经不再那么稳定，我们聊天的时候，时间流速就已经变了，快回去吧，我送你……”
记者感觉眼前一花，他没有出现在天空门的传送地点，反而出现在空中。下方是一头巨大的角鲸，还有一艘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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