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那张宣纸,这个人,在歪门邪道这条路上造诣深厚。
“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言十安对上时姑娘圆滚滚的眼睛:“章相国是贵妃的远亲,贵妃是通过他入宫的,也就是说,章相国和贵妃认识在先,之后才有皇帝的事。”
时不虞并未忘记这件事,但听言十安这么说便也装作是忘了,点头道:“是了,章相国是贵妃一党,还得查查贵妃是哪年进的宫,再往回查,看能查到多少事。章相国既然敢说是远亲,这层关系怕也是安排好了,也可以查查,把这几个人的时间线查清楚了,有些事就有眉目了。”
“只是有眉目?”言十安有些意外,这么谦虚的时姑娘,他还第一次见。
时不虞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顿时高兴起来:“在你眼里,我那么厉害?”
“自相识以来,多难的事到了你手里都被你轻易就捋顺了,这不是一般的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是谁?”
“白胡子。”时不虞眨眨眼:“不用套我话,直接就告诉你。”
言十安眼里浮起笑意,从始至终她就未瞒过她的老师是白胡子,可这么一个名儿,套在所有长了白胡子的人身上都合适,京城随随便便就能找出百八十个来,说了和没说有啥区别。
回头朝岩一招招手,岩一捧着书过来。
“宗正少卿说话算话,书出来了。”言十安轻抚封面,放到时姑娘面前。
时不虞正要去拿,看手上有点脏,拿帕子擦干净了才拿起来翻阅,翻过序言那一页就是言十安那首诗,她那日回来就有默写下来,早就能背了。
再看一眼旁边那行字,笑道:“以白身得到他如此评价,言十安,你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时不虞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身份带给你的便利,你能中举,能在雅集中夺得魁首,能得宗正少卿如此高的评价,足以说明你有多出色。面对你母亲的时候,你大可以自信一些,强势一些,让她知道,你不必是谁的儿子,凭你自己就能有远大前程。”
“我很出色?”
“少有人能及。”时不虞竖起手掌:“手指有长短,人也一样有长处有短处,可你好像没有。学子该学的那些不说,能中举就足以说明你学得有多好。还有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那些,你什么没学好?甚至连防身的招数都学了不少,谁能比你学得的更多,更杂,更好?”
言十安从不愿意去回想过往,可看着眼前这人细数这些,他跟着去想了想,好像并不如想象中苦涩,可能,是这人的称赞和认可把那些苦意都遮掩住了,于是那些苦,也就淡了。
“你这个人就是太乖了,会吃亏的。”时不虞倾身想拍一拍他的肩,可惜手短了点,拍不到,正想收回来,言十安把头送到了她手掌下。
顿了顿,时不虞还是轻轻拍了拍:“什么都可以吃,但是不能吃亏,知道吗?”
“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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