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妻子特地多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当时黄貉似乎被什么魇住了,只是反复碎碎叨叨说什么,要让那个当官的知道了的话,那女的就要倒霉死了,我看她敢不敢声张。”陈坷远说到这里的时候捻须思考了一会,抬起头加了一句,“我想,大概黄貉当时就在谋划如何勒索那位崔姑娘吧。”
“黄貉的妻子没听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便想问问清楚,但是吃醉了酒又极度亢奋的黄貉哪里还顾得上她?一把推开自己的妻子匆忙地就出门去了。等没过多久就下起雨来,黄貉妻子有些担心,便带上斗笠走到杜家,哪里知道门口家仆说黄貉早已离开。她知道自己丈夫大约要做些不光彩的事情,便没有继续追问,回去等了消息,却不想第二日一早就听到了噩耗。”
陈坷远说罢,蒋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略带唏嘘地托着下巴:“倘若那夫妻俩心里没有憋着坏事,而是在晚上就积极寻找,我想黄貉未必会死于非命……真是让人感慨啊。”
几人沉默片刻后,张峒道将话题重新拉回案情:“如此说来,似乎案情第一部分的头绪已经弄清楚了。黄貉为了威胁崔姑娘从家里返回杜家,暗中将纸条留给崔姑娘后,在子时之前与其在亭中见面,却无意间被崔姑娘用小刀刺伤。”
“但是案件后半部分,即黄貉被刺伤后消失去了何处,以及他的尸体为何会在丑时出现在后厅水边,这两点依旧没有解决。目前状况应该就是这样吧?”
几人纷纷点头,张峒道见众人并无异议后翻开记录簿:“今日我与许夫人除了崔姑娘之外,还有一处收获。在后山灌木之中,有一处异样。我们扒开草木一看,就看到地上有一个坑,里面可能是压过一根木桩在里面。但是具体到底有什么用的话,我和大人还没有弄明白。”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目前嫌疑最大的是杜家的人。他们看到这张纸条之后,很有可能以为黄貉已经知道他们杀害自家儿女,倒卖菜人的罪行,于是才会将黄貉杀死——只是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将尸体转移到后厅,如果当真是他们做的,直接抛在后山嫁祸崔姑娘不是更好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李平阳低着头想了好一阵子,忽然以一种犹豫的语气开口:“会不会,是因为那座凉亭不可以作为第一发现现场呢?”
“不可以?”张峒道重复了一遍,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不可以是什么意思?”
“就是可能,如果杜旭真的怀疑黄貉知道了自己杀死女儿和倒卖菜人的事情,那么从他的立场看,杀人现场是凉亭的话,就恰好指认了他?比如,凉亭是倒卖菜人、或者是他杀害女儿的关键场所,最好调查可以远离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陆载思考了一会,转头对张峒道说道:“依在下看来,这可能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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