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高鹤!你个只会告黑状的小人!”李平阳坐在案前,抱着手臂坐在原地,略带不满地盯着主桌上的高鹤,目光里的厌烦丝毫不带掩饰。
——她这一出伪装说到底了就是为了好玩,千疮百孔的谎言全靠着张峒道个人情感支撑信赖,最后被揭穿无可厚非。然而自己的错占了八成依然不妨碍此刻她真是恨死了高鹤,她本就是随性而为的游侠,凡事从来没有怎么顾忌过场面规矩。
她这性子从来得罪人不少,最初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百年之后谁不是枯骨一具黄土一抔,暂时的好情谊如同沧海一粟,并不值得在意。但是,张峒道与旁人略有些不同,一来于理这事情是她的问题,本来可以以真心换真心,她非要装良家弃妇;二来于情她是真的不想跟张峒道闹翻,怨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她并不怎么在乎,但是张峒道不一样,他的埋怨似乎是真的有些道理在的。
这出滑稽戏和查美人骨能有什么关系?她把那些理由全部剥开了,最后连自己都不免生出些羞愧:在这个假扮的行为里,她就是在欺骗张峒道取乐,这事情说破天都是她有错在先。
李平阳三两次想要找张峒道解释,但是她一过去张峒道就躲开,装着看不到她似的,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跟她再说一句话。
这种躲避让李平阳格外烦躁,怒火又不能发泄到张峒道身上,于是最后兜兜转转看着坐在主桌上的高鹤又是抱怨起来:“就知道他包藏祸心,在这边等着耍离间计呢。就知道当时不该想着什么放长线钓大鱼,还是一刀宰了痛快。”
他们在这边变扭着,那边高鹤倒是看得很高兴。
那屏风被搬到外面,看得出高鹤对那副血腥诡异的屏风甚是满意,甚至又在新的客人面前展示了这副屏风,讲述了一遍屏风的来历,那鬼魅的画短暂地吸引了李平阳的注意,她出神地看了一会,随即带着些疑惑地抵着下巴:“这东西少见啊。”
“怎么?”张峒道的声音隔了好一会才从旁边传来。
“这上面的颜色应当都是用矿石研磨成粉末的用胶涂抹而成的,这种工艺我在这里确实不常看到,倒是长安以北向西域方向……”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言,扭头看向张峒道,“不是我,是我之前……”
“之前听你那个行商四方的丈夫说的,是吗?”张峒道不咸不淡地呛了一句,随即扭过头,轻轻哼了一声,嘴抿成一条线。
李平阳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好一会刚想说点什么,又被瞪了一眼,这下彻底说多错多,似乎仿佛是越来越回不来了。
今夜庆祝的是道教的九皇大帝诞辰,高鹤有意等待卫虎回来再行大典,故而只是上了一些素斋让众宾客先用。大约接近戌时的时刻,众人等得都有些乏了,因祭祀的缘故,只是吃了些冷菜素斋,从申时等到现在,年纪大一些都只能打声招呼暂时回到前厅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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