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所言,并不像佛法禅修之言,倒是像民间五斗米教之类常说的话语,什么审时度势、血脉延续、家族兴旺,这一类说法小僧并未在《坛经》中看过。小僧的主张从来都是因循佛经,修习佛理,故而施主问小僧清虚大师所言是否为佛理。”
“小僧才疏学浅,学识有限,以自身见识来看,以为应当不算。”
张峒道心里有了些方向,对显贤和尚抱拳躬身道:“多谢显贤大师赐教。”
两人离开大慈恩寺的时候,郭映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追上来问张峒道:“兄长,你刚刚为什么要问那个事情啊?这佛理论得对不对,和和州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张峒道拉着他一直走到人稍少的路上,才有些若有所思地开口:“贤弟,我方才一直在思考,如果圣上当真要听大师讲经,长安大慈安寺洛阳白马寺均是高僧云集。饶是平日里入宫诵经讲佛的高僧,应当也不是清虚和尚这么一个六根不净的假和尚能比得了的。”
郭映听着点点头:“这倒是,要说听高僧讲经,哪里不可以啊。”
“圣上绝非不通佛理之人,清虚和尚讲的不是佛理,这位显贤师傅能看出,难不成圣上便看不出么?圣上既然能看出,为何却兴致颇高,与其论道许久呢?”
郭映一下也被问住了:“对啊,既然那家伙在胡说,圣上也能看出他在胡诌,为什么不直接让侍卫把清虚带下去,反而要和他讨论这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除非,他们说的话是有其他深意的?”
两人对视一眼,在路边找了个凉亭坐下休息:“依兄长的意见,那些话是话里有话?”
张峒道不置可否地皱着眉,好一会缓慢地说了起来,可能是一边说一边想,他说得格外慢:“圣上和清虚和尚的对话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对佛谶的解读,圣上讲了一个关于秀才与儿子同时中毒,药应该给谁的故事,其目的是想要知道那个秀才怎么做才是对的?”
郭映在旁边坐下,小声好奇地问:“那段话不会是映射太上皇吧?”
张峒道摇摇头:“我觉得不应该,这个话题眼下太过危险,清虚和尚虽然来路不明但是应当和这些事情并无什么瓜葛,圣上不会随意问一个乡野的和尚这么危险的话题。”
郭映有些没注意,抱着手臂坐在张峒道边上:“那这话还能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其实不用想太多?”张峒道想了想,“就单纯按照这句话本来的意思,圣上就是想问清虚和尚,如果父子同时中毒,只有一种药,给谁吃才符合佛家的道理?”
这句话倒是打开了郭映的思路:“或者可以想得更加明白一些,圣上带入的是父亲,那么他想问的本质是只有一味解药,父亲自己服用而没有给孩子,这件事是不是符合佛家的道理?”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思路终于终于被一点点打开,真相慢慢地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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