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围着他瞧,看他几时死。
不过俺们不敢靠太近,不然怕叫阴差瞧见,一并抓去地府。”
南枝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总觉得有点搞笑。
一个快死的人躺在床上,朦胧间抬眼一看——
病床边除了陪护的家人,还围了一圈欢天喜地,打赌自己什么时候咽气的鬼!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是哩。是哩。”
吊死鬼伸着舌头,慢慢从房梁上垂下来,脑袋上的头发糊了南枝一脸:
“方才没发现,只觉南小娘子生人味儿没那般重。
现下细细看来,南小娘子肩头三把火烧得可旺哩!”
说着,它凑近一些,熟练地把长舌卷吧卷吧塞回肚子道:
“你胆子当真大,难怪是南屠户家的小娘子呢!画皮鬼都不怕。”
吊死鬼是这大殿里唯一的女鬼,秀气的面上泛着青,脖颈上留着道绳索血痕,猩红长舌从喉咙中滚出,瞧着愈发骇人。
它并非有意吓唬南枝,只是它死时便是这般模样,死后也无法控制怒气。
它要说话,还得把舌头卷吧卷吧缠起来,方能开口。
吊死鬼算是这几条鬼里最“正常”像人的,其余几条鬼不是缺头就是断腿,有的肠子肚子流了一地,简直惊悚。
——这也是为什么,鬼类大都是狰狞可怖,面貌骇人之流,生的幽怨多情,貌美如花的女鬼,那都是极少数。
生人味道轻,可能是因为她背包里放着【人皮画衣】。
盯着屏幕眼都看花了的南枝,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一片马赛克里找到吊死鬼。
不是她胆子大。
是这游戏居然还有健康屏蔽功能,太过血腥的场景,什么肠子肚子断腿血坑,全打上了马赛克。
——这导致她看吊死鬼,就是一片马赛克上,再顶颗活灵活现的美人头。
蛮惊悚的。
“其实我得了奇遇,之前十八年在梦中受仙人指点,醒后入道,成了炼气士。”
聊了这么久,南枝这才说起自己来城隍庙的用意:
“先前在买豆腐的乔家结识了一只灰鼠精,还是它向我示警,我……我爹才能诛杀那只画皮鬼。
如今画皮鬼已死,我想寻那灰鼠精下落,一来确认它安危,二来想问问这定远县可还有其他害人妖魔。
即便我本领不够,不能降服,也好提前知晓一二忌讳,日后避开走,等修为有成,再去降妖。”
众泥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忽的大笑起来:
“小小灰鼠精才活了几年?你若是想知晓这定远县有什么妖魔,何不来问我们?!”
“哈哈哈,你这是‘真佛到了眼前,却偏偏要去求假佛’哩!”
“定远县的事,哪有比咱们几个更清楚明白的?”
大肚鬼将肚皮拍得“啪啪”作响,打起了包票:
“我等众鬼在这城隍庙住了几十年,不论修为高低,只打探消息的本事,无人能越得过俺们去!”
南枝神色微妙,抬头看了众鬼一眼,意味深长:
那还被画皮鬼吓得缩在城隍庙不敢出去?
“你!你这小娘子怎得瞧不起人,鬼!”
大肚鬼色厉内荏道:
“俺们几个是走正经路子的鬼,同吃人心的邪鬼不一样哩!
今日吃了你的酒肉供奉,自然是要报答的,你且家去,待明日鸡叫三声,俺便叫人把你要的东西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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