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仿佛时间冻结了一般。
“梅姨?”沈墨七喃喃问道,他伸出手,可梅姨的胳膊却应声碎成了两段。
“啊啊啊啊啊!”
沈墨七耳朵响起无休止的蝉鸣,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尖叫着。
他看见自己手上流着血的残肢,失力倒在地上,害怕地接连后退,浑身颤抖。
“爷爷......”沈墨七像是中邪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仿佛还有最后一丝希望般,向家跑去。青丘牙鱼也忍着害怕的哭声,尽力跟上沈墨七跑去。
平时常见的小篱院此时竟有些陌生,他摔进家里,绝望地翻来覆去,房间里却都空无一人。
爷爷就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原来那个躺在竹椅上抽着烟,一脸愁容地看着远方的老头再也不见了,徒留沈墨七和青丘牙鱼两个十二岁的孩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发呆。
雪花飘出,一阵急促铁蹄声不合时宜的传来,仿佛饥渴的狼群,嗅到了活人的滋味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桌子上残留的茶水随大地的颤动激起,再在空中缓缓结为冰体。
沈墨七下意识地把青丘牙鱼护在身后,他的呼吸越来越快,心脏就像一门暴烈的灶,疯狂跳动着,手部也因紧张剧烈抽搐。
伴随着激烈的军号响起,他把眼睛瞥向窗外,却看见了此生难以忘怀的恐怖景象。
一群雄壮高大铁甲的铁甲骑兵,从头武装到脚。
他们拿着铁剑,骑着骷髅马,踏空而来,背后破烂的斗篷简直是是乞丐的乞食布,随着寒风凛冽,上面猩然刻着一轮暗蓝色的月亮。
没人知道他们为何而来,沈墨七只知道他们会杀了自己,就像杀了这里所有人一样。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沈墨七竟然像个傻子一样待在原地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失去了行动能力。
“你留在这里,我去引走它们。”青丘牙鱼颤抖着突然对沈墨七说道。
她穿着单薄,似乎都快被冻僵了,眸子却开始泛起绿色的光,她手紧紧握着沈墨七,似乎在做最后的诀别。
沈墨七已经被吓傻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双腿已经冻成铁块一般,移动不了分毫。
青丘牙鱼深呼了一口气,她把手放在沈墨七的眼睛上,“晚安。”她轻轻念道,说罢,手掌抚过沈墨七的眼睛,留下最后的温柔。
沈墨七在愕然中,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温暖力量包裹了自己,像死亡前最后的安眠曲一样,让他昏昏欲睡,天气也似乎不那么寒冷了。
他逐渐失去力量,向后瘫坐在床边,心跳却仍快的像要爆开。
他的眼皮开始与世界告别,最后一次眨眼之间,他看见青丘牙鱼揪起床边一块白色的布,当作斗篷披了上去,向窗户外跳出,开始奔命。
沈墨七仿佛睡着了一样,他逐渐看见一条尾巴,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中,而铁蹄,在她背后追命般密集,无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由此变得苍茫。
忽然,沈墨七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是从地府回来一般,抓住桌上冻得像石头一样的馒头就往嘴里塞,用回暖的体温将其融化。
他像饿死鬼一样一边疯狂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回忆逐渐开始涌上心头。
在大口喘气,捂着难受的肚子,恢复了一点力气后。他打开房门,外面已经是一片荒凉。平时暖绿色的村庄此刻已经变成黄紫色的荒芜,有些草木上还挂着白霜,仿佛废弃了许久一样,了无生机。
他擦掉了眼角的泪,回头进屋子里开始翻起爷爷的东西。
这些都是平时爷爷严禁他翻的东西,此刻他却拼命翻着,他觉得这里有爷爷消失的答案,他觉得这里有他如浮萍一般还活着的答案。
终于,他在一个箱子里,翻到了一柄缠绕着布条的古剑,还有一封上了火漆的信函,信后面写着:玖华花州龙门郡白蛇镇——龙语学宫。
“来晚了吗.....咦?怎么还有个小孩儿。”一道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沈墨七咬着牙回头,愤怒地警示着对方,他不知道对方是谁。
只见对方四人穿着华甲,束着长裤,戴着奇特古老的面具,腰间还挎着长刀。
“你们是谁?朝廷的官兵?江湖的行客?还是....趁火打劫的强盗。”沈墨七想举起剑,但却没什么力气,只能在泪眼婆娑中颤抖着身子发问。
“如果你要这么问的话,那我们应该算是朝廷的人。”为首的男人笑道。
“帮帮我.....我爷爷和妹妹不见了,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它们骑着马,从天上下来......”沈墨七可怜巴巴的求助道。
“我知道,但它们已经走了不是吗,那我们也走了。”男人皱了皱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儿,他挥挥手,无情道。
“喂,你们不是朝廷的人吗,帮帮我,我快死掉了啊,不要走!”沈墨七像是濒死的人一样,什么都不管地请求道,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我们可没说要帮你,不杀你就算好的了,你就自生自灭吧,孽种。”男人的平静地收回目光,捂了捂鼻子,仿佛在对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说话一样恶心。
在他们走后,沈墨七终于一个人面对着冰冷冷的世界,他呆滞的目光在破旧的灰色墙壁上来回扫视。
“啊!!!!”终于,仿佛一个死人在死之前最后一声咆哮一样,他大吼了出来。
随着眼泪流下,呕吐感涌起,刚吃的食物全部从肚子里吐出来,他捂住嘴巴,满眼血丝地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仿佛一瞬之间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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