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七猛地从茅草垛上爬起来,迷惑地观察着四周。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穿着一身破烂的粗布麻衣,躺在充满马粪味儿的马厩里,他捏着鼻子,摇了摇身边的洛将离。
洛将离一向爱干净,跟他同居的时候,总是对宿舍的卫生一丝不苟,还...还是先给他搬出去吧。沈墨七把洛将离从茅草中抬起来,朝外面搬去。
可就算沈墨七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再穷也到睡马厩这种地步啊。这里究竟是哪,能睡在这的别说是农夫了,就算是奴隶也有可能吧。
还有自己要干什么来着?好像隐约是要......是要回到以前的时间,去救什么人,可现在是在哪儿呢,难不成这就是龙祭场吗?......
沈墨七关于细节处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头很痛,只能记清龙祭之前的事情了。他摇了摇脑袋,目前还是先搞清楚当下的状况比较重要。
洛将离也醒了,头发上还插着一根茅草,他发现自己在被沈墨七抬到肩膀上,于是拍了拍沈墨七。
他的声音还有些小,“放我下来,你没事儿吧?我承认平时对你有些严格了,但也不至于把我放这儿吧。好了,我以后晚上不修炼就是了,但你也别在晚上点灯看书了....”
“什么跟什么呀,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呀,一定是谁把咱俩迷晕在马厩里了。我记得是龙.....祭,莫非是龙祭里有人下黑手,折了你我二人。”沈墨七玩笑道,放下了洛将离。
接着他回头从茅草垛里找寻一番,摸出了龙泣剑和挽歌剑。沈墨七抬手把剑丢给了洛将离,两人一起推开了马厩门。
洛将离有些清醒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屋外戴着头巾的玫英老妇人们,“嗯?.....龙祭不应该在玫英,沈墨七你过来,我们怕不是中幻术了。可是谁又能幻的了我?嘶,头疼。”
外面是一片泥土地的乡下农场,胖胖的妇人们围着围裙,忙着手头上的活,有人拿着洗衣盆,有人拿着锄头,在这片农庄上奔忙着。
看见沈墨七二人过来了,有一人露出不悦的神情,“喂,你俩就是主人刚从市场上买过来的两个东方养马人?这么小的年纪,怕不是来混吃混喝的,能养好马吗?”
沈墨七眼睛瞪得很大,“将离,为什么玫英人会说玖华语了,我是不是脑袋撞坏了?”
洛将离无语地看着他,“不现实的事情发生了,说明这里就不是现实。我们不会玫英语,也无法想象出未知的事情。”
“难道.....”沈墨七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里的人说的是玖华语,证明这里可能是由我们的潜意识为主导的幻境,比如幻术机关或者梦境术式什么东西。但是我最担心的是,如果连我都中招了,那这术者恐怕不简单。”洛将离思考道。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出去吗。”沈墨七左看右看,踩了踩踏实的地面。
这幻觉太过真实。天上那虚假的太阳像真的一样晒得他口干舌燥的,身上穿的粗制布衣也缝的也颇有玫英风味,十分新奇。
“要不自裁试试?...”洛将离说完就要拔挽歌剑,沈墨七连忙制止,“喂!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你倒是谨慎一点啊!别吓着婆婆们了。”
可已经迟了,那个老婆婆在洛将离拔剑的瞬间就吓得连连后退。
要知道,平民基本是不会带剑的,在玫英,恐怕只有骑士和盗贼才会随身携带武器。
她支支吾吾道:“大人,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您....您是主人招来的侍卫吗?是我老眼昏花了,您请便就好。”
沈墨七连忙给妇人道歉,“对不起,没事没事,一场误会。那个.....我们能和这里的主人见上一面吗,我们想...聊聊?”
洛将离低头沉思片刻,才收剑道:“对不起。”
突然,沈墨七和洛将离同时看向了远方。那里的泥林地传来频繁的马蹄声,逐步紧逼。马啼声急促,慌乱,凶猛,听得沈墨七打了个冷颤。
他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是这地方的主人狩猎回来了吗?不过这凶恶的马蹄声,非要说的话,倒像是他老家璃州的特色之一——马匪。
洛将离啧了一声,拉着沈墨七就跑,却发现自己的速度不太对劲,“唔......我灵力呢?”
沈墨七也发现自己本来就不多的灵力也不见了,他指着老妇人们问道:“那她们会不会被......”沈墨七有些害怕。
“她们来自于术式的效果,不是真的。你的同情心无可厚非,但是眼下还是保自己命要紧。”洛将离就算灵力不在了,身手还在,他三两下跳到旁边的木塔上,看向远方。
老妇人们看着身手不凡的洛将离,议论纷纷,直到一小会儿后她们也听见了马蹄声,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她们丢下菜篮子就往农庄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强盗来了!强盗来了!”
沈墨七和洛将离发觉农庄后面也有一队人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现在他俩估计只能躲进农庄里了,和老婆婆们一起。
沈墨七觉得自己太倒霉了,自从参加龙祭后日子就没有顺过。
咦?......龙祭不是刚开吗,为什么他会觉得已经经历了很多?
洛将离和沈墨七想走,可已经不走了,马匪已经提着刀骑马而来。奇怪的是,这些贼寇的动作安静迅速,和沈墨七见过的任何强盗都不一样。
不一会儿,一个为首的魁梧壮汉,拿着一把沈墨七意外觉得熟悉的弯刀出现在他们眼前。
马匪们皆身披甲衣,黑巾蒙面,提刀别枪,身骑黑棕骏马。
他们把沈墨七二人团团围住,却都对沈墨七和洛将离黑发黑瞳的异乡外貌感到好奇,好生打量了一番。
不过奇特的是,首领身旁跟了一位十分年轻的普通少年,蒙着面,眼神平静,没有匪贼气质。
马匪头子先开口了:“你们两个小孩儿是谁,为什么在雷纳尔多这老东西的庄园里,还拿着武器,是来自东方的雇佣兵吗?”
一声呼啸飞过,当是一道箭矢飞来,沈墨七顿感彻骨寒冷。
他侧脸转开,想要躲避。只见洛将离随手抽剑挡下,那箭矢不偏不倚,不落不飞,恰射在挽歌剑的中央,在剑身上剧烈抖动着,直至失去力量,自由落下。
箭矢被洛将离抓在手中,挑衅似地插在地上。
“好!好!”那马匪头子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欣赏,渴求。
他哈哈大笑着跳下马,回头看了一眼那射箭的同伴,威严道:“我说了别对平民动手,我们是来抢劫的,不是来杀人的。”
“可他们一不是我国臣民,二又拿着武器,雷纳尔多那狗东西找的刺客。”那同伴自知手段不光彩,一时忙着辩解,恶狠狠地看着洛将离。
“哼,就你这水平,我打十个也不成问题。”洛将离不合时宜地抬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似乎真的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他插着手,在玫英的阳光下意气风发的像一头小狮子。
沈墨七却谨慎起来,眼下灵力被封,对方又人多势众,只靠武力,迟早会筋疲力尽。
听见洛将离这句挑衅,偏偏他还是个幼稚少年,对方作为草莽汉子,自是怒气上涌,无法容忍。
“少......首领!您先退下,我去教训教训他!”其中一人提着斧头就骑马砍了过来,洛将离随即抬剑挡下他一招,身形被打退一尺。
“这小东西,明明细胳膊细腿的,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那提斧汉子勒马回首,再次攻来,和洛将离的剑搏斗着。
俩人缠斗约有十回合,不分上下。无论男人出什么阴损险招,偷摸乱打,洛将离都能闪身躲避,或者以剑弹断。两人打的铁器间火光冲天,叮铃震耳。洛将离手臂不抖,脚法不乱,闲庭信步,黑影错然。
那汉子面对周围人的目光,怒红了脸,面巾飞开,但看他胡子吹得极高,露着狰狞牙口,高举雪亮的斧头,大吼着就冲了过来。他身上的铁甲铮铮作响,好似发怒的一头大熊。
沈墨七在旁观战,看到对方此步,心中窃喜,对方明显急于求成,给了破绽可抓。
只见洛将离用剑身卸开斧头的力,反手剑身弹开斧头,又是一剑,将斧柄挑至空中,趁此左手按住马头,借力起身,向下拽落那汉子,以剑抵首。
斧头缓缓落下,马儿受惊,扬蹄跑开,壮汉随即重重摔在地上。
幸亏这里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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