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日省看向徐一村:“借我些钱!”
“干嘛?”
徐一村警惕。
涂日省咬牙切齿:“我要买下刘瑾的肉,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西四牌楼,又名西市。
到这里处死的人只有两种死法:杀与剐。
杀头,在牌楼西。
活剐,在牌楼东。
监斩席棚已搭建好,西面立的是悬首示众的木杆,东面立的是“十”字木桩。
刘瑾脸色苍白,眼前是乌泱泱的人群,街上已经被塞满了,还有人不断在挤过来。
吵吵嚷嚷,喧嚣覆盖。
刘瑾没想到这一切变化如此之快,前几日还是权倾朝野,无人不敢听命,今日已是万人唾骂,落难将死!
五年荣华富贵,五年弄权专政,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万岁爷,臣忠心耿耿啊……”
刘瑾呐喊。
啪!
一面刀背砸在刘瑾脸上,牙与血吐了出来。
特勤局镇抚田钦收刀而立,沉声道:“死到临头,还想往陛下身上泼脏水?”
刑部尚书刘璟胆战心惊,同为刘瑾一党之人,如今却坐在这里监斩刘瑾等人,这属实是一种煎熬,似乎下一个被砍头的,被活剐的便会是自己。
最要命的是,请罪奏本没写完,不管了,一边监斩一边写小本本吧……
时辰到,行刑!
刘瑾从孙刘二汉、幕僚张文冕、亲属刘杰等十八人,包括锦衣卫石文义、杨玉、于永等人,合二十七人。
刀落,人头滚滚。
血喷,红得亮眼。
至于刘瑾、焦芳、张彩三人,则已是周身赤裸,渔网勒紧,一块块肉凸出。
一刀落,刘瑾惨叫。
万民狂呼。
拍手称快,喜极而泣,嚎啕呐喊者众。
是时,西市鼎沸,长久不绝。
文华殿。
朱厚照翻看着一本本奏折,对这些官员“避重就轻”的文笔很是敬佩,明明恶事做绝,偏偏说成是“过错”,请旨“惩戒”而非“惩治”,一个个聪明得紧,见势不妙全都托故要致仕回家。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贪了的,不吐干净就想走人?
触犯刑律的,不去牢房开个多人间住住能让你离京?
该死之人,脑袋至少在西市杆子上挂几天才好收起来吧。
朱厚照提笔,在一份名录上添上一个名字。
写满了,翻页。
此时,内侍走近前通报:“吏部尚书梁储求见。”
朱厚照点头,见梁储走来要行礼便抬手道:“免礼,直言奏事吧。”
梁储递上一封题本,肃然道:“陛下,刑部混乱,律令无行,规矩不立,臣一来弹劾现刑部尚书刘璟,二来举荐干臣,请陛下察查。”
内侍将题本转至御案。
朱厚照接过仔细看过前半段,言刘璟不法事,后半段则是举荐人才担任刑部尚书一职。
举荐官员有两人,一人是南京兵部尚书何鉴,一人是刑部右侍郎陶琰。
朱厚照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梁储用意。
这可以说是明朝提议晋升官员的老传统,提名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陪点。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找个陪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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