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显然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卫平侯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云因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
阮筝看向仆婢,淡淡道:“是侯爷做的,对吗?”
阮筝虽然不苟言笑,可待下宽和,停月斋的仆役的日子要比其他院子里头的人好过许多。
仆婢也是知道主子的脾气,小声道:“老夫人将大娘子归家的第一个生辰宴交给侯爷去办,本来好好的,我们以为都不会出什么差错,却不想今儿一大清早,听到大夫人院里的下人说龙凤胎的事情......”
阮筝冷笑一声。
话说到这,她还不明白就白活这些年了。
真是够可笑的,她所以为的听话儿子,终究还是一心向着袁氏母子。
卫平侯毕竟真的蠢货,他知道母亲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才先斩后奏,还特意吩咐下人办事的时候不许透露半点口风。
卫平侯想的很美,觉得只要卫祥的身份板上钉钉,既成事实,那么阮筝就算再不情愿,也会碍于家族颜面而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来。
他知道母亲肯定会生气,但再生气还能打死他不成?
大不了等宴会结束,他挨一顿数落,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一家子照样和和美美。
不得不说,卫平侯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厉害。
阮筝冷笑一声:“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云因羞愧低下头,不同于二郎君和三郎君,卫平侯是她一手带大的。云因对他的品行十分信任,不曾有任何设防。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心疼袁氏母子,谁来心疼心疼卫瑾?
她在乡野吃苦受罪整整十年,凭什么不能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阮筝看向卫瑾,孩子脸上的笑容如同凋谢的花瓣,一点一点失去生命力。
“阿瑾。”
“大母,我没事的。”卫瑾抬起脸,眼眸深处藏着一抹受伤,但还是振作起来,鼓起勇气道:“阿耶既然这么做,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阮筝打破她的幻想,“不要自欺欺人,他只是蠢。”
不过再蠢的人,也有聪明的时候。
就像是这次,卫平侯算计到了亲娘头上。
若不是今日袁氏院里的人得意忘形说漏了嘴,阮筝恐怕还要等宴会开始才知道“龙凤胎”这个事情!
阮筝走到卫瑾的面前,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认认真真道:“吃一堑长一智,今日的事情你要永远记住,祖母也会牢牢记住。从今往后,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对谁都要保留三分,明白吗?”
卫瑾重重点头。
阮筝从来不会因为卫瑾年纪尚轻就随便安抚几句。
她对卫瑾寄予厚望,在她心中,卫瑾只是起步慢了一些,却比无数人都要聪慧坚韧,至少要比她阿耶强出十几条街。
就像这回,卫瑾因为亲生父亲的所作所为而伤心,可她并未生气暴怒,也没有自怨自艾。
阮筝见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眼中流露一丝欣慰之色。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即便卫平侯的自作主张让“龙凤胎”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实,但事关整个卫平侯府的颜面,阮筝就算厌恶极了大房,也得顾及老二老三他们。
否则他们内讧,不仅占不到半点便宜,反而会让卫平侯府沦为整个平京的笑话。
阮筝抚了抚卫瑾的肩头,轻轻一笑道:“你先去用朝食,大母一会儿再过来。”
等卫瑾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阮筝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个干净。
这世上,还没有人能算计她。
哪怕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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