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晓了袁氏的真面目,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一场宴会下来,除却袁氏母子以外可谓是宾客尽欢。
未时刚过,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卫瑾扶着阮筝往停月斋走去,说是扶,其实用依偎来形容更合适。
相靠近的亲人在热闹过后的清净让人不适应的同时又多了一丝安心,卫瑾鼓起勇气,轻轻唤了一声“大母”,眼神忐忑却又藏着一抹期待。
“我今日没有让您失望,对吗?”
“自然。”阮筝侧目望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柔声道:“阿希,你该明白大母为你取名的用意,今日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尽管大母相信你不会让自己吃亏,可看到那一幕还是为你骄傲。”
阿希,是阮筝后来给卫瑾取的小名。
养其光而俟其实,加其膏而希其光(1),阮筝从来都不曾掩饰自己对长孙女的疼爱与看重。
听到这句话,卫瑾脸上重新浮现笑容,点头道:“嗯!”
孙女懂事,阮筝自然也不会将她当作小孩看待。她在卫瑾这个年纪都已经跟着长嫂学习管家了。
“大母知道你受委屈了,也没有要为你阿耶开脱的意思。他虽爱你,也跟他是个蠢东西并不冲突。”
“你放心,大母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卫瑾轻声道:“大母,阿耶如此爱重夫人,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卫瑾想过了,只要卫祥不再找她麻烦,她愿意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阮筝笑了一下,真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你愿意既往不咎,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阮筝爱怜地摸着卫瑾的头顶,原先杂草一般的枯燥头发,在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后终于柔顺许多。
阮筝慢慢道:“我现在是投鼠忌器,心里恨不得连你阿耶一块打死,但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
“不单单是因为你阿耶和卫平侯府的名声。”
阮筝看着她,眼神耐心而温柔,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袁氏虽然一心想要儿子,可未必非要铤而走险,去调换别人的骨肉。”
卫瑾立马反应过来:“卫祥……难道也是她的孩子?”
说完又觉得不对。
阮筝道:“自然不是。”
阮筝最开始也怀疑过卫祥的身世,查下来之后可以确定袁氏当年只生了一个。
那么,袁氏为什么会对卫祥爱若珍宝呢?她这么想要一个儿子,难道不能养好身体接着生?
卫瑾忽然福至心灵:“大母,她是不是......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阮筝露出赞赏的笑容。
很好。
一点即通。
“没错。”她点头道,“我查出曾经给袁氏看诊的疾医记载的脉案,说她难以受孕。”
难以受孕,却并不是不会怀孕。
但袁氏仍旧冒着风险调换孩子。
阮筝轻笑一声,有意思的还在后头。
据李婆子说,当年给袁氏看诊的大夫是袁氏的生母为她寻来的。
说实话,阮筝对自己这些亲家都没多少印象,只记得袁氏的生母是一个极其温柔敦厚的人。
瞧着什么脾气也没有,说话也轻声细语。
袁氏没嫁过来之前,阮筝还以为女肖母,嫁过来之后,才发现她喜欢矫揉造作、惺惺作态!
奈何长子喜欢,阮筝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现在想来,阮筝总觉得袁氏的母亲身上藏着诸多疑点。
卫瑾听明白了,一脸认真道:“大母的意思是,当年调换孩子的主谋,不止一人。”
阮筝轻声道:“是啊,所以阿希可不能让暗处的那些老鼠们看笑话。我们得沉住气,把他们一只一只揪出来碾死.......因为袁氏迟早是会按耐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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