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的伙计拿了账本过来。
李令月看了眼近几月铺子的盈利,由衷夸赞,“我爹果然未看错人。”
李叔赶紧回道:“大小姐谬赞了。”
“大小姐可否要细细核对账目?”
李令月笑着放下账本,“不急,李叔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今日尚有事在,不宜久坐。布庄里的大小事情还需李叔费心。若出了事,便差伙计去文国公府寻我便是。”
李叔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了。”
李令月站起身子,“即是如此,今日便先回去了,那匹缎子还请李叔包起来。”
李叔赶忙起身相送,“大小姐放心,方才我已嘱了伙计将那匹缎子包起来,过后便会差人将缎子和账本一起送到府上。”
李令月颔首,“那便有劳李叔了。”
出了布庄,李令月和顾静怡去了趟胭脂铺然后来了天然居。
十冬腊月,最幸的便是邀三五好友,泡上一壶热茶,赏窗外皑皑白雪。
宁可一日不食,不可一日无茶,说的便是上京。上京茶饮风行,大小茶肆林立而坐。
天然居是上京最大的茶肆,聚集了不少文人学士在此焚香挂画、吟诗作对,同时也是一些富家公子和名门贵女闲谈风月的常去之地。
天然居除了茶,各种点心小食也是出了名的。
一入天然居,就闻到一股子沁人肺腑的茶香。李令月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推开窗就可以看到街上卖糖葫芦的商贩,吆喝着嗓子,一声高过一声。对面的卖包子的食肆,蒸笼上满是热气。
车毂击,人肩摩。
李令月拖着腮帮子远瞧,这就是上京么?
“二嫂。”顾静怡柔软出声。
“什么?”李令月将落在窗外小贩身上的目光收回。
“二嫂……”,顾静怡有些拘谨,“今日的事情还要多谢谢你,倘若我一人,必拿不定主意。这缎子,我必不会白白贪你。”
“无事。”李令月淡淡一笑。
她今日帮顾静怡,无非做个顺水人情。
江柳儿有一个好爹,又有柳氏这个疼惜自己的后母,嫁妆虽比不得上京的王孙贵女,却也落不得差。再加上,王家本是布商出身,是以,区区一匹缎子,对李令月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
“二嫂,这可怎使得?”顾静怡赶忙回道,“姨娘从小便教导我莫贪,我自是不能白白承了二嫂这么大人情。”
恰逢此时,一旁的小二上了茶水和吃食。
李令月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顾静怡,“尝尝。”
“二嫂。”顾静怡唤道。
李令月用茶盖扒拉了一下茶碗中浮在上面的茶叶,轻呷一口茶,茶汤裹挟着淡淡的微苦,
“一匹缎子罢了,四妹妹莫言。”
见顾静怡欲言又止,李令月又夹了一块花生糕于顾静怡的碟子中,“听闻天然居的花生糕为一绝,四妹妹不若也尝尝。”
顾静怡不好再说。
李令月又抿了一口茶,抬眼望向窗外,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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