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时候姑娘不在,徐姨跟她说了好几回,等开春了,就在院子里开出几块地来,不用太大,种些萝卜青菜,一家人时时都能有新鲜的菜吃……
“我、我也去。”阿阮抹了眼里,但抹不干,抹了还有,“我也去……”
她说着放声大哭起来,她从碗山活着出来,从一家子到只剩自己一个,一路徐姨对她的照顾一点也不比她娘少,知道她心中有过不去的坎,也从来不嫌弃,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她万分后悔,哪怕当时徐姨不让她跟着,她就是跟呢?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自责、悲伤、悔恨交织,先前对着官府的人,要给徐姨伸冤她好歹是压住了,此刻全都爆发出来,哭得不能自已。
姜绾拍拍阿阮的肩,“那便去吧,多选些她喜欢的。”
“不要怪自己,错的是那个人。”
提及姜东春,姜绾目光渐沉,等徐惠娘下葬,她会亲自去牢里见他,她不信罗家人,更不会信吴林,姜东春犯案的经过都未问出来,她能指望吴林会秉公执法?
讨命的事,她会亲自来。
一切都收拾好后,慈光寺的和尚送来了白色的素布,盖在徐惠娘身上,黑子高猎户帮忙抬着担子,姜绾走在前面,阿阮抱着小玥走在后头,姜尧也决绝了成将军留下的肩舆,住着树枝,一瘸一拐地走在黑子旁边,麻团则亦步亦趋地守在他身旁,每每前头有大块的石子,就会汪的一声提醒姜尧,若是他不顾腿伤走得快了,它就横在前面拦他一拦。
下到慈光寺山底,公冶安竟然还没走,他蹲在路旁似是等了很久,见着姜绾,站起身到她面前来。
“姜姑娘,节哀。”
姜绾眉头拧着,看了他一眼,“你有事?”
她还要送徐惠娘回去,有事也不当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没、没,我没事,我就是……”公冶安想说什么,还伸手去掏自己那个随身不离的布包。
“没事就请让让。”
姜绾将他往旁边推了推,带着人径直走了。
余下公冶安在后头,看着他们走远。就这么慢慢地回到了西石村,孟家的门口还站着几个来喊徐惠娘和阿阮一起去河边洗衣的婶子,听到屋里没动静,正要离开,见着姜绾他们抬担子回来,惊得装衣裳的木盆接二连三地都掉在了地上。
事情很快在西石村传开了。
来了很多的人,孟家什么都没有,村民们自发从家里拿了些麻布、白蜡、香炉和纸钱来帮忙,黑子和高猎户带着阿阮去棺材铺子,高子苓留下来帮姜绾打理丧葬前的准备。
姜尧跪在屋中烧着纸钱,麻团没有姜绾的命令,依旧守着他,片刻也不离身,他终于才从痛至麻木中,分出一点神来,揉了揉麻团的头。
“好狗儿……”
说着却哭起来,姜绾知道他正处于无论做什么,都会想到徐惠娘身上去的时候,悲恸难自抑,也跪到他旁边一同烧纸。“想哭,留到仇报了在哭。”
提到报仇,姜尧眼里瞬间怒火腾烧,“我去杀了他!”
姜绾平静道:“你可还当他是父亲。”
“不。他害娘,他该死,他是为了罗家!我没这么个爹!”
姜尧咬牙切齿,此刻恨不能立即让姜东春去死。
“好。”
姜绾往火里放了一把纸钱,“若他真死了呢?”
“死有余辜。”
姜绾轻轻嗯了一声,“他会的,天会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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