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折子,对对,递折子。”
姜梅山说的这些,都是罗延年教的,他对这些其实并不了解,说起来就有些磕磕绊绊的。
“这个折子还没递完,你爹他就还是个官身,他死了就有恤金,这东西罗家他有钱瞧不上,可咱们家是都得过日子的,你就算不想认我们,日后一个人带着姜尧和小玥也总是要有开销。”
“所以啊——”
姜梅山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
姜绾听了只觉得可笑,也不知是谁给姜梅山编的这套说辞,简直漏洞百出,当她真是乡下来的丫头,头一次进城什么也不懂么。
且不说姜东春一个城门门侯,只是个七品小官,有没有朝廷抚恤。
就说他进了大牢就已经是罪官,他身上的一应特权都已经被剥除,就算要递折子,也是请示此案能不能结清,如期行刑,与恤金无关。
这人都死在了牢里,只会尸身发还给亲属,哪里会有恤金?不过她并未拆穿,看他俩如何往下说。
姜梅山见姜绾在听,捋了捋胡须,规劝道:“所以啊,要拿这恤金,你也得出点力才成。”
“怎么出力。”
“你爹在牢里死得不清不楚的,这没个定论上官就没法结案,这恤金就得扣着发不下来,所以咱们得都想想法子,你若是想起什么,也说出来,看看有没有些蛛丝马迹可循。”
姜梅山说到这儿,眼里冒出一丝精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姜绾,期待她说出些什么来,如此回去也就能跟亲家公交差了。
姜绾明白了,姜梅山这意思是想要恤金,就得说出姜东春是怎么死的。
但姜梅山一个逃难来郴州的流民,断不可能对官员抚恤之事、审案结案之流程知道得这么详细,若照寻常,府衙的官员更不会把这些告诉他一个老头子。所以与他说这些的人,行为就很不寻常。
“这些,是吴林跟你说的?”
姜绾不答反问,把姜梅山问得一愣。
姜梅山在姜东春出事之前,一直在他的安排下,照顾他家里的马匹,因为担心逃荒的时候出的那点子事,连大街上都没敢乱去。
姜东春出事后,负责安顿他们的,就成了亲家公,是以他还不太熟悉知州大人的名讳,对姜东春的上属官员也不太理得清是谁,本能地犹豫了。
但脑子一转,这必不能露馅让姜绾瞧出来,是亲家公让他来的,也是亲家公与他说的这些,赶紧又点头,“对对对,是他,是这个吴、吴大人,是他跟我说的。”
这一迟疑,姜绾便知这人不是吴林,那便是罗家老爷——罗延年了。
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如此在意姜东春是否死于非命,又是死于谁之手。
以罗家在郴州做的那档子事来看,姜东春人死了便罢,他们更怕他死前被逼透露罗家的那点混蛋事。
罗家老爷子心中恐惧此时不愿为人知,让姜梅山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子来试探她,这是将她视作可能会扰乱罗家的威胁,这让姜绾瞬间就确定,他接下来还会不断来找她麻烦。
罗家不想让她和家中的人好过,她也不介意让他的麻烦更麻烦一些。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