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罗延年也紧张起来,头上开始冒汗,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惊吓,看押的兵士去了架阁库,便扭到罗延年身边,接二连三地问道:“爹……这回可怎么办……”
“爹……罗家、罗家是不是要完了……”
“闭嘴。”
罗延年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姜绾的手,分毫不怀疑姜绾一定能摸得出来,但这事他们早有准备,不怕她摸出来。
姜绾确定之后,起身看向成骏雄,“成将军,我看好了。”
“他的小腿胫骨可有受过伤?”“有。”
成骏雄眉头皱了起来,有?
罗延年紧绷的神经却慢慢地松弛了,看着姜绾竟然露出几分笑意。
姜绾不觉,继续道:“不过,这儿可有对吴将军当时受伤的事存有记忆的人?例如,何时受伤,具体因何受伤,受伤之后进行了何种治疗。”
“还请将军找出这样的人,将问题的答案悉数写下,看与我所辨别出的是否一致。”
成骏雄明白过来,他们要找人冒充吴林,就不会忽略这人人所知的腿伤,就跟吴林的官凭、玉印和花押一样,真真假假都要一样。
成骏雄目光在府衙的通判、同知和吴林属官间逐一扫过,可这些人纷纷低下了头,竟无一人知道。
此时,先前站出来的年轻医士竟然又站了出来,“成将军,下官知晓。”
“你?好!你上来将她方才说的一一写下。”
年轻人就仿佛早有准备办,上前提笔就写,写好后呈给成骏雄,此间,姜绾始终背对着没有看。
“姜姑娘,你可以说了。”
姜绾开口缓缓道:“此人左小腿胫骨能触及骨痂,的确受过伤,骨痂位置在踝骨上七指处。”
“不对,是膝下十指处。”成骏雄对着纸上所写,第一条就不对,看向已经要昏迷的“吴林”,“怎么,就你这,年逾三十的还能长个?”
“骨痂不大,约二指宽。”
“呵!吴大人受伤乃是梁上巨木所砸,二指宽,你家的梁二指宽?”成骏雄踹了“吴林”一脚,把他从濒临晕厥中踹醒。罗延年听到这里,已经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姜绾除了能摸出腿骨是否受过伤,还能摸出其他的,如此已经能证实吴林不是吴林,天要亡罗家。
来了一个成骏雄也罢,偏偏还要来一个姜绾!
“形成此伤的器物及时间,需要将皮肉剖开,比对一二。”姜绾继续说道,还跟府衙里的仵作借了工具,贴着“吴林”的小腿皮肤,左右比划了两下。
“不!不要!不要!我说,我都说,不要动我的腿!”
他似是已经陷入了某种恐惧之中,整个人一亢奋,脚背留的血更多了,姜绾示意成将军,在这么淌血下去,这人要完。
成骏雄挥手让人把“吴林”抬下去关押起来,随手指了一个医官去给他包扎,对亲卫道:“看着他包扎,别叫那混球死了,他肚子里的事可还没吐干净!”
“姜姑娘,此番多谢。”成骏雄此番心情大好,假吴林拿住了,还没用掉姜绾给的那些药丸,又能省下来留着,日后再用。
且拿下了假吴林,峄城如今他便可令通判和同知代管,自己从旁督促。
接下来,就该尽力让峄城从危境中解脱出来,“之后的事,也有劳了。”他看向姜绾。
“不必客气。”
姜绾目光扫过罗延年,对方双目紧闭,知晓大势已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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