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只有她和那个姓李的大哥哥了。
姜绾听罢,猜出多半是钱毓那边出了岔子,让渐渐平息了的鼠疫又起了蔓延之势,才想着利用破庙里的这些乞儿遮掩过去。
只是一帮无人在意的小乞儿,钱毓估计也没想到,李长安竟然会发现了他们,还特地让郴西营的人过去接人。
孟迟看她心有疑惑,便给她解释道:“李长安小时候就跟他一个样。”他指了指丰元七,
“成将军途径他所在的城镇,给了他十个馒头,他就一路跟着了,赶也赶不走,直跟到了军营里。”
“进了营,别人拿枪棒,他也拿枪棒,小小一个,还没枪棒一半高,也敢上操练场去……后来成将军就留下了他,直到今天,他跟在成将军身边,大小也混了个副将出来。”
“长安这个名字,还是成将军给他起的,他原本也没个姓,后来带他最多的那个兵死在了战场上,他就姓了他的姓,叫李长安。”“要说在这峄城里,谁会去关注这些小乞儿,除了他,该没有别人了。”
“他小时候见过这样的人多了,命贱,一个晚上死个七八十个的,也没人会在意……”
孟迟嘴上说得轻巧,却也是转过头去看窗外,不时叹息几声。
丰元七听了这话,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眼底便溢出感激来,低头默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
他在破庙门口只听到别个喊他李副将,原来他的名字叫李长安。
丰元七这般细微举动,没能逃过姜绾的眼睛,这小子倒是个记恩的。
也总算明白了,为何李长安这般执拗地要把破庙里的小乞丐全都领走。
三人一起到了府衙,郴西营还剩了四个人在外头站着,见着孟迟都围了上来。
“孟兄弟,你快进去看看吧,将军黑着脸把李副将拎进去了,都两刻钟了还没出来,不知怎样了。”
“将军生气了,但这分明是府衙那帮人先挑的事,他们不敢跟咱们明着打一架,就知道在背后放冷箭,他们都是文官,论吵架,将军他也不在行啊!”
“将军还命我们不许跟着,就他和李副将两个人在里头,哪里是他们那么多张嘴巴的对手,孟兄弟,你进去了一定要帮咱们将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替李长安着急,孟迟问李长安为何打了钱毓,其中一个兵士支吾道:“钱大人拉着李副将到一边去,掏了银两出来,请副将行个方便,还说……说不过是些乞儿,今生命贱,他也是帮他们早日超脱,回去重新投胎,说不定还能赶上投生个富贵人家……”
李长安从前是个乞儿这事,郴西营的人都知道,他也从没有避讳自己的过去,钱毓这是撞枪口子上了,难怪挨了打。
姜绾跟孟迟话不多说,不再耽搁,立即往府衙里去,丰元七也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后。
一进到府衙,穿过甬道过了仪门,成将军的大嗓门穿透夜空,都不必问人,就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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