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奏折重新折好放在案桌上,又接过婢女端着的羹汤放在景帝面前,温声哄道:“这是臣妾刚刚熬的晚膳呢,对陛下的身体大有益处。”
柔妃容貌艳丽,妩媚多姿,且善解人意,正是颇受景帝宠爱,如今的后宫新宠。
景帝自看见柔妃进来面上怒气便消了许多,如今听她这般柔声蜜语,更是心情好了大半,不过听闻她此言,还是冷哼道:“还不是晋阳那孩子,孤本好意想给晋阳指一门婚事,谁知她竟全盘不理解孤的苦心,竟然只是送上一门告罪折子言说身体不适,难以奔波劳累拒了孤的旨意。”
柔妃端起晚膳,用汤匙盛了一勺后轻轻吹了吹,差不多温度适宜正好入口的时候才送至景帝唇边。
“臣妾听闻晋阳长公主去年好似大病了一场,许是身体真的有恙,不然她怎会忤逆陛下的旨意呢。”柔妃漫不经心地提起。
景帝咽下药膳,听闻此言,拧起的眉头舒缓了些。
确实,晋阳去年战胜回京时在城门口遭遇刺杀,身受重伤,足足在府中养了好几个月才好,他派去的太医也言说晋阳伤势颇重,伤了肺腑,恐怕是以后再难行军打仗。
更何况,想起那场刺杀的幕后主使,以及凉州贫苦,怕是不是养身体的好地方,景帝的心中便有些发虚。
原本萦绕在胸口的那些怒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彭’的一下就破灭了。
柔妃最擅长察言观色,不然也不会得宠这般久,她自然能够瞧出景帝沉思的面容下掩着的那些心虚,再次盛了一勺羹递过去。
景帝心不在焉地喝了。
柔妃在他所注意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讥俏的笑来,不过转瞬即逝。
喝了半碗以后,景帝摆了摆手,沉声道:“也罢,不过晋阳的年岁确实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下去。裴家那个嫡次子今年考中了进士,孤看了,颇有几分才华,配晋阳虽然门第低了些,但是仪表堂堂,而且也没有什么不良癖好,这门亲事倒也般配。”
“陛下既然说了好,那自然便是般配的,想来长公主定能明白陛下的苦心。”柔妃伸手轻柔地抚了抚他的背。
而至于陛下心中具体如何想的,谁又能猜不到呢。不过是不想让长公主同世家联姻,壮大自己的权势,这才从寒门士子中选了一个。
这也是他虽然恼怒晋阳不识好歹却不敢怎么处置她的原因,他去年苛待晋阳之举满朝文武皆能看出,不好太过火。
“德宣,研墨!”
一直候在下面的德公公急忙上前研磨。
柔妃眼角瞥见他一笔一画写下赐婚的圣旨,隐蔽处蜷着的手指搓了搓衣摆,直到景帝将圣旨写完以后才又重新笑着挽上景帝的胳膊,娇声道:“听闻陛下前几日得了南海送来的红珊瑚,甚是壮观,臣妾还从未见过呢。”
景帝被她这么一挽,内心十分愉悦,笑道:“这有何难!爱妃想看,孤这就叫人搬来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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