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目光一扫客厅众人,大约是说好的退婚出了差错,镇北侯府请的媒人和中人都不在厅中,是安置到了别处歇息,待两家交涉完了,达成共识,才会请过来继续商量退婚之事。
他决定走这一趟,原也是防着武宁侯府横生枝节,担心沈昭嬑名节受损。
却是没想到,武宁侯府还真来了一出。
也是滑稽。
沈岐和齐王殿下聊了近来朝中的局势,武宁侯府一众人,却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个个坐如针毡,像被人扔进了锅子里一会儿小火慢煎,一会儿文火慢熬了一般,浑身难受,倍感煎熬。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武宁侯府请的媒人和中人总算匆匆赶来。
男中人这边,武宁侯府就近请了隔了一条街的怀远侯。
两家原是没有交情,怀远侯不想搭理武宁侯府,可一听齐王殿下也在,顿时也不好拒绝了。
女中人是顺天府尹的于夫人,与武宁侯府也没多少交情,却是个热心肠,但凡不是为难的事,一般都不会拒绝。
这时,武清侯夫人和媒人被请进了大厅。
柳心瑶一脸病容,热泪盈眶声称:“小女及笄后不久,我就患了重病,一连病了数月,一直不见好转,侯爷四处寻访名医为我诊治,两家的婚事就此耽搁下来,家里便去静云寺问询,静云寺的高僧便说,这桩婚事于儿女而言,本是极好的姻缘,却对亲缘有些妨碍。”
武清侯夫人和于夫人都是心知肚明。
这话只是大面上的说辞,两家多年的交情,多半是为了五兵营营卫指挥佥一职闹翻了脸。
两人皆是一脸可惜。
双方媒人当场写了退婚书,让两家互相签字,盖上印鉴,退还了当年订亲时交换的儿女庚帖。
媒人笑眯眯的:“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们两家儿女的姻缘没有修够,只同行了一段路,无法携手共度余生之漫长,结白头偕老之盟约,如今好聚好散,不生诡厌,也是两家的福报。”
她们这些做媒人的,不知见了多少人家,因为儿女姻缘闹到撕破脸面,最后反目成仇。
两家换回了订亲的信物,武清侯夫人和于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将信物毁去,从此儿女婚嫁各不相干。
中人和媒人相继离开。
沈岐面色一淡,从椅子上起身,对老武宁侯说:“想来这两日都察院那边会有消息。”
武宁侯眼里一阵激动。
沈岐继续道:“待营卫指挥佥事的举荐名册审定,送回兵部,我再同兵部尚书薛大人打声招呼,也算帮人帮到底,至于成不成,就要看你们家自己,饭都喂到你们嘴里,若是牙口不好,那也怨不得我们家,此事便到此为止,如此也算全了两家多年的情义,为两家祖辈的交情做一个了断,您老今后多保重身体。”
老武宁侯脸色灰败,瞧着好像又苍老了许多:“多谢你了。”
从武宁侯府出来时,已经到了未末(15点),沈岐在仙飨楼订了两个包厢,请今日帮忙的中人和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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