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齐雍去汝郡王府参加宴会,一个身姿婀娜的舞姬,跳了昔年她在太后千秋宴上跳的那支墨舞,那支被称之为绝响的墨舞。
齐雍多看了那个舞姬几眼,汝郡王便暗暗揣磨上了,回头就命人将那个舞姬送到了摄政王府。
沈昭嬑当晚就安排那个舞姬侍寝。
那个舞姬被齐雍拧断了脖子。
齐雍怒气冲冲地来了重华阁,那时她正在沐浴,齐雍将她抵在华液池边,池水剧烈晃动,水漫浴房,她把齐雍当成了浮木一般,紧紧地攀附着他,死死地缠着他,生怕被他溺进水里,长发披散在脑后,在荡漾的水中飘散,宛如蔓草一般游戈、缠绕,散开……
不能再想了!沈昭嬑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面面驱逐脑海,低头看向手中的章印。
前世齐雍雕刻的印章,沈昭嬑几乎都见过。
她下意识拧开章印。
待她反应过来,察觉不妥时,章印已经拧开了,一枚色如黄金,油润细嫩的蟠龙首印映入眼帘。
以上乘的黄田冻籽料雕成,印身上缠绕着赭红的筋格纹理,格纹盘根错节地盘踞在印章上。
沈昭嬑睁大眼睛,心跳不由加剧。
这枚印章她并不陌生,甚至很熟悉。
她颤着手指掀开印底,红色的印泥浸润着两个四方的篆体字,沈昭嬑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雁翎。
这是已故娴皇贵妃,后追封孝娴静德太后,临终前为齐雍取的表字。
雁是忠贞之鸟。
翎是锋利之刀刃。
孝娴静德太后希望二儿子齐雍,将来能做一把忠贞且锋利的刀刃,辅佐自己的兄长成为一代明君圣主。
齐雍做到了。
这是齐雍随身携带的私章,专门用于一些重要、隐秘的通讯往来,是齐雍身份权利的象征。
齐雍会粗心到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镇北侯府吗?
这不可能!
想到前世父亲莫名牵扯了叛党,莫非镇北侯府真有什么不妥之处,让齐雍发现了端倪,故意借此试探镇北侯府?
一股子凉意从头到脚,沈昭嬑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恶寒,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
齐雍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昭嬑心乱如麻:“去准备一盒安神香,把你的衣裳取一套过来……若府里有人找我,便说我在香房里做安神香,不让打扰。”
红萝连忙道:“您放心,奴婢会小心应对。”
沈昭嬑换上了红萝的衣裳,只带着红药,悄悄从西后侧门出了府。
西后侧门外面是一条深巷,旁边就是新乐侯家的外墙,新乐侯家抄家流放后,宅邸一直空着,附近往来的也人不多。
最近这处宅子一直在修缮,也不知道新主人是谁。
齐雍每次来镇北侯府,都是从新乐侯家前面的巷道离开。
沈昭嬑摩挲着细嫩的章印,低声吩咐红药:“你去前边的巷口等着,如果齐王殿下的马车经过巷子,就拦下马车,把这盒安神香亲自交到齐王殿下手中,可记清楚了?”
印章就放在安神香的盒子里。
一辆青帷马车行驶在青石巷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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