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心思缜密,前世她与齐雍相伴三载,却从没看透过他,可她很清楚,齐雍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目的。
齐雍轻笑道:“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沈昭嬑一时恍惚,重活一世,她本不愿再与齐雍有所交集,可是上天不遂人愿,偏让她重生到驷马失控,被齐雍救下那时,两人有了交集,便开始牵扯不断。
这时的齐雍风华正茂,飞斜的眉目间,还能看到少年意气的一面,是那样的鲜活。
前世,她认识齐雍时,他已经是当朝摄政王,一双长眉带着戾气,双眼幽冷,宛如深潭死水,双唇总是紧抿着,嘴角连一丝笑痕都瞧不见了,随便往哪里一站,那里就会变成修罗场。
可是现在,齐雍却眉眼温柔,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唇间含着笑意向她邀功,讨要奖励……
重生了这么久,她对齐雍的印象几乎都停留在前世他成为摄政王之后……
在面对齐雍时,很多时候她都分不清眼前这个到底是前世与她纠缠至死的摄政王,还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齐王殿下。
直到这时,她头一次将齐王殿下与摄政王割裂开来。
沈昭嬑深吸了一口气:“殿下,您对镇北侯府究竟有什么图谋?”
齐雍敛起了笑意,左手却开始摸捻腕间的香。
沈昭嬑垂下眼睛,不敢去看对面的齐雍,却能感受到他幽深的目光将她当头罩住,仿佛要将她洞悉一般。
“大周朝内忧外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五军衙门被太后党渗透得很深,内部分裂严重,勋贵们把持军权,纵容底下的将官侵吞、占种军屯田亩,令地方卫所产粮严重下降,很多地区的军队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地方卫所对朝廷的不满日益高涨。”
前世,地方卫所粮草不足,消极抵抗,成王这才势如破竹,一路打进了京中。
“东南沿海一带,也常有倭寇海匪滋事扰边,地方清流时常弹劾浙江都司抗倭不力,但因浙江都司是在左军衙门辖下,左军衙门是由显国公府把持,皇上对东南沿海一带的局势,也是束手无策。”
这也是后来东南沿海一带爆发大规倭乱的根源。
“辽东带一带,因金兀部南移,时常滋扰辽河套一带,这些年也是战事频发。”
她的外祖父广威将军,就是驻守辽河套的将领,前世辽城失守,外祖父一家都战死在辽河套的战场上。
“地方土司也不安定,早些年,云南和贵州先后爆发了土司内乱,连地方都司都压制不住,后来都是朝廷派兵才得以镇压。”
前定国公世子唐进尧的父亲,齐雍的大舅舅,当年率兵平叛,身中毒箭,战死在云南,后追封了忠勇侯。
这一切的内忧外患,都会在明年相继爆发。
祸乱的一切根源都在五军衙门。
始于太后和成王。
沈昭嬑抬起眼睛,看向齐雍:“殿下想要整顿五军衙门,进一步清除太后党,触动了许多勋贵的利益,稍有不慎就会动摇五军衙门的根基,引发朝局动荡,社稷不稳,所以您需要保皇党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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