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没有半点儿犹豫。
明德帝见状,心里越发堵的慌。
恨不得重罚。
但是,在燕氏伏法前,他不会重罚顾昱的。
一切,等燕氏伏法后。
不得不说,两人不愧是夫妻。
很多时候脑回路都一样。
用人靠前,不用人后,甚至立刻卸磨杀驴。
燕茹菲回到了未央宫。
茱萸跟在她身边。
这是茱萸跪求来的,说是主仆一场,想送燕茹菲最后一程。
燕茹菲没有拒绝。
此刻,燕茹菲坐在铜镜前,茱萸站在她身后,一下又一下的替她梳着头发。
两人都无言。
好一会儿后,燕茹菲才沙哑着嗓子说道:“茱萸,本宫后悔了。”
茱萸手上动作一顿,问道:“后悔什么?”
燕茹菲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不由的抬手摸了摸:“后悔入宫了。”
若是她没有入宫,没有成为皇后……
如今一定是高门大户的正头夫人,过着平淡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不会为了权势,一步步走向灭亡。
没了亲人,没了臂膀。
四面楚歌。
茱萸仔细的帮燕茹菲把发髻梳好,这才说道:“人生,从来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说完,后退一步,朝着燕茹菲磕了一个头:“虽然您最后舍弃了奴婢,但奴婢仍感激您。”
“感激您当年一眼挑中了奴婢,让奴婢成为您的贴身大丫头。”
“这些年来,您确实待奴婢不薄。”
“虽然最后您舍弃了奴婢,但奴婢也在最后背叛了您,咱们就这一番当谁也不欠谁。”
“所以,整体算下来,还是奴婢欠您的。”
“若有来生,奴婢还愿意伺候您。”
“保证,永不背叛。”
说完,茱萸便拔下自己的发间的一根长簪,直接刺颈而亡。
燕茹菲看着茱萸倒在血泊里,眼里顿时蓄满了泪。
但她抬着头,不让泪落下来。
直到,眼泪风干在眼睛里,这才起身,从床榻上抱来一床锦被,仔细的盖到了茱萸身上。
而后便起身,靠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
等着废后的诏书,还有白绫。
明德帝办事效率非常快,不过傍晚时分,废后诏书便已经下了。
白绫,是苏沛然送去的。
燕茹菲看着苏沛然半晌没说话。
前些日子,她还想着,日后一定要寻个错处,发落了苏沛然。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她就要被赐死了。
苏沛然恭敬道:“请娘娘上路。”
而后,站在他身旁的两名小太监立刻上前一步,每人端着一个托盘。
一个托盘里放着的三尺白绫。
另一个托盘里是鸩酒。
苏沛然又说道:“皇上体谅与娘娘几十年夫妻,愿意给娘娘一个选择的机会。”
燕茹菲像一缕幽魂,嗓子干哑:“多谢皇上。”
而后抬手,端走了鸩酒。
燕茹菲端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眸底的恐惧层层叠叠。
但最终,还是仰头一口喝了。
空酒杯被仍在了地上。
燕茹菲一步一步走向软塌,然后像往常一样,靠坐在上面。
鸩酒的药性上来的很快,燕茹菲的嘴角,很快便流出了黑红的血液。
五脏六腑似是要裂开一般,疼的燕茹菲蜷缩成一团。
就在这时,苏沛然往前凑了一步,小声道:“您刚离开养心殿,六皇子就硬生生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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